中的讶异达到了极点。他是丧尸。贺岚抬头看了一眼正对她的电脑液晶屏,上面只有两个红色的字,警告。 “我不能打开禁锢,你的弟弟已经变成丧尸了。放开他,我们两个人会有生命危险。”贺岚如实说。 成暮阳仿佛没听见贺岚说话,她也丝毫不顾忌床上的丧尸,对着他说:“你不乖啊。”语气很冰冷。对贺岚而言,这样的语气和她担忧弟弟的样子完全不匹配。 贺岚看到成暮阳转过身体,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既没有了典雅的气质,也没有了和善之色。贺岚因为成暮阳的眼神感到毛骨悚然,对方的眼睛似乎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你怎么了?”贺岚问。 成暮阳挪着步子靠近贺岚,却又突然弯腰抓住床栏,她脸色充满痛苦挣扎之意。“走,快走,乔要杀你。他刚才在骗你,我没有弟弟,床上的那个人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 贺岚在脑中快速推测这些话的意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地要逃离这个房间。成暮阳她,她是……然而贺岚刚触到客厅出口,就被人反剪住胳膊,拖回了卧室。这个人力气很大,应该是个男性。 拖拽贺岚的其实并不是其他人,而正是成暮阳本人。贺岚坐在光滑的地板上,盯着居高临下的成暮阳。透过这幅女性身体,贺岚似乎看到面前站着是个身体强壮、面色冰冷的男人。 “你好,我是乔。”“成暮阳”说。 贺岚明白,成暮阳是人格分裂者。保守地先假定她是双重人格患者,那么成暮阳便是主人格,乔是副人格。贺岚曾经做过精神病院的义工,看过人格分裂者,院长对贺岚说过,人格分裂者不是精神病,把他们放进精神病院是不行的,但人格分裂者的家属却不这么认为。 贺岚感知这个人格充满了危险性。从她认识成暮阳起,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人格在主导成暮阳的身体。“听成暮阳说,你要杀我。我想知道为什么?”就像对过去那些伤害她的人,贺岚一直想问为什么,只是很少真的质问。就算不问,其实贺岚也清楚,伤害是出于要达到某种目的。 乔是有问必答的,“因为这次疫情。这次疫情是天罚。人类做过太多恶事,他们破坏水土资源、建造高楼大厦和猎杀动物,这些种种行为触怒了神灵。神灵降下惩罚是要提醒人类,不过人类还没有意识到疫情爆发的原因。不过没关系,我作为神的代表,会先杀一些人做为祭品献给神,平息神的怒火,之后再由我带领大家拆掉那些高楼,回到从前那种田织布朴素而又美好的时代。神看到人类的诚意,会原谅他们的。” “人类的确破坏了环境和生态平衡,这些行为早在工业革命就开始了。但对于天罚和用活人祭祀的观点,我不赞同。”说到活人祭祀,贺岚知道乔是要模仿奴隶社会使用活人充当祭品。那个年代不把人当人,被剥夺生命权利的大部分也是奴隶。贺岚又接着说:“虽然神的存在与否一直是争议,但我们先以你的观点作假设,作为神的代表,你认为神是善还是恶?”她在语言逻辑上使用了一点技巧,将选项缩短成两个,要让乔做出选择。不管乔选择哪个选项,她都有依据可以反驳。 “神当然是善。”乔不假思索回答。 “所以你的观点是前后矛盾的。既然神是善的,他们就不会使用疫情杀死很多人类,人类也是生灵的一种,杀掉他们是恶的行为。另外,去接受无辜牺牲的充当祭品的人,也是恶的行为。” “胡说。神在庇佑我们,收点酬劳也是应该的。”乔有点恼羞成怒。 “不,这不是庇佑,这只是邪|教做派,伤害同伴和造成杀戮事件。” 乔沉默了,但只是片刻。“你不用再说了。”他的信念很坚定,贺岚的反驳根本没有说动他。乔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贺岚听出他说的是俄语。人格拥有语言天赋或者拥有超强学习能力,对那些研究者来说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说完俄语的乔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双目赤红地看着贺岚。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将贺岚扑倒在床上。他们落下的位置正好处在丧尸的腹部,床上的丧尸因为近在咫尺的生人味道变得格外兴奋。 乔死死地掐着贺岚的脖子。贺岚呼吸困难,由于氧气缺少面部涨的通红,她眼睛朝着天花板,已经出现幻觉,她看到天花板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吃裹成一团的猎物。但贺岚面临危机的时候,求生欲也被激发了,她想到乔虽然有男人的力气,但是使用的却是女人的身体。女人腹部是柔软的地方,贺岚弯曲自己的膝盖,朝对方的腹部猛地一顶。乔一个不及朝旁边栽去。贺岚这个力度只能让乔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但由于乔的双手仍在贺岚的脖子上,惯性让乔向右侧倒去,这意外给了丧尸机会。 丧尸肩部以上微微仰起,就咬着乔的胳膊不放手。贺岚也趁乔失神的时候,脱离了乔的控制。贺岚跑到门口的时候,回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