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军在房间里装上监视器和监听器,时刻监控贺岚的行为和言语,哪怕她睡觉说的梦话也不放过。贺岚干脆日夜不说话,一直保持沉默,宁可让自己变成一个哑巴。 最开始,连卫生间的角落里也有监控设备,贺岚必然将它们给掩盖。后来他们派一个女人过来,看着她洗漱换衣。贺岚早想过,进了这里,就别想给自己留下一点隐私。 他们虐待她,胡乱地剪短她的头发,在她脸上留下掌掴后的淤青。 还不肯说话么,那么就拔掉你的牙齿,再下一步就是你的指甲。 * 贺岚不知道江玄渊是通过什么办法获得探视她的权限。在会见室里,她见到是他来了,第一个反应是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她从来没有在江玄渊面前狼狈过,如果有地缝,她选择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见人。 贺岚听得玻璃墙的一点儿震动,没有自信地抬起头,原来江玄渊拼命地敲击面前坚实的墙面,他示意她接听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急促,声嘶力竭,充满痛苦。 贺岚张了张口,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近几天没说过话,都快忘记了。就像梦魇时无法发出声音。 于江玄渊而言,这列于他人生中内心惨痛的几次之一。他看着她被人羞辱剪坏的头发,她脸上的伤痕,她失去神韵又躲闪的眼神,他难过自责。 “这本可以让我来承担的一切。”江玄渊最先是有些生气,当听到贺岚被带走的消息,他觉得贺岚不相信自己,因为她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还整天表现得无忧无虑。接着为她四处奔波。现在看到她被人残酷对待,恨自己和那些施暴者。 “不,这是我的责任。”贺岚终于说出了这句,低沉嘶哑。 他们相视,仿佛一眼万年,就算只用眼神交流,也可传递情感。 “阿渊,不要责怪自己,这原本就是我对你隐瞒,要说错也是我的错。这段时间,你将我照顾得很好,也将我保护得很好。” “岚,我会救你出去,你等我。”江玄渊此刻顿了顿,眼神飘移,“将军已从重症病房里转了出来,不日就痊愈。新纪元基地依旧是我们的。” 要知道,会见室里的电话向来是被系统录音的。而江玄渊所说的绝对是机密,贺岚将手紧拽在电话线上,神色复杂,“我身体不舒服,你走吧。” “贺岚,我是真心的。”江玄渊认真且严肃,“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想要对你求婚。” …… 被带回监|禁房间的贺岚再度陷入一言不发的状态。思维却没有停止,她还在回忆会见室里发生过的谈话,当时江玄渊的目光似有或无地瞥了下那个角落,而那个角落安装着一枚激光摄像头。而且,他见识广博,不可能不知道电话录音流程。 所以当时贺岚猜测,是江玄渊故意而为之的行为,用来迷惑反叛军的。她也跟着表演起来,听到所谓的机密后,紧张地去赶人。她想不出江玄渊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唯一可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她相信他们有对抗的能力。 江玄渊求婚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贺岚的一颗心沁在花香蜜罐里。她在心里小声地骂他是笨蛋,表露真心与求婚的话为什么要放在那里说,就不怕她觉得那也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吗?好在她的头脑是清醒的,能分清每一句话背后的用意。 当时贺岚没有回答江玄渊,甜蜜是一回事,清醒又是一回事,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战争就在眼前,而黎明前的天空最为黑暗。 反叛军显然相信了江玄渊的话,他们已经没空再折磨贺岚,看管贺岚的女人也没再来过。他们有时会忘记给贺岚送水和食物。因为饥饿口渴,又惶恐无聊,所以贺岚变得嗜睡。醒后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贺岚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这天,来了位不速之客,对方直接进入到贺岚的房间里,走到她的床边。 “我给你带了牛奶和面包,慢慢消耗。”亚历克斯把东西放在床头的桌上。 贺岚从床上半坐起来,见到是他,冷冷道:“原来你也掺和到基地之争里来了。” “你们以为就只有你们能在绿鹰组织里安插眼睛,我们就不能吗?新纪元基地里多的是老师和基因改造项目的拥趸者,他们可在你们背后做了不少事情。” “我不会指摘安插卧底的事情。” “你当然不会,因为你没资格。事情都是我一个做的,和老师无关。”说着,他刻意撇过脸去对着光秃的墙壁。 “我知道你恨。” 亚历克斯冷笑,“是的,我恨。恨方意,以及他手下的所有人包括你。”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