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陆晚有些难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道:“可是这山丛很危险,四处都是长虫野兽,即便放了你们,你们也走不出去。”
“不会的!”囚笼中间的少年破声了,很快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重,他红了红脸,又压着声音说,“不会的,我认得路。”
“我……”见陆晚看向他,少年鼓足勇气继续道,“我是武陵江家人,我舅舅是渝州的知县,再小点的时候我曾跟我娘来过渝州好些次,也不是次次都行官道的,官道修整时,我们也曾走过这条山道。”
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看陆晚的神情,才估摸着继续道:“我知道这里离渝州就半天的脚程了,从这出去往东再行八十里路有一处乌石塘,从那抄小道过去就是渝州地界了。”
“我识得路,你放我们走吧,回去后我一定请我阿爹阿娘奉上心意,或是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就姐弟相称,我家挺有钱的,真的!”他越说越急,月牙般的眼睛快瞪圆了。
其它孩子也不停附和着。
他们越是急迫,陆晚便越是沉默。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伤人心,也实在点不下头答应。
最终,她没有敢看这些孩子期冀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夜晚盯着黑漆漆的房梁,她失眠了。
她承认自己胆子小,很害怕。
如果她将这些孩子放了,一旦被抓回来,她一定会像傍晚的王将一般,被切下头颅。
想到那具尸体,陆晚仿佛又感觉到干巴巴的脸上被血腥子爬满,呼吸间都是一股浊气。
她爬起来洗脸,洗得脸皮开始发疼才停下。
她很怕死,不想因为穿书这么荒谬的事情搭上自己的命。她不想死。
但陆晚又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原文对这一段半个字的描写都没有,她不知道程厌非具体是怎么逃离的,或许……想起被长虫拆骨入腹的那些尸体,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逃走的吗?
可程厌非有反派光环,还没作恶怎么着也不可能真死。
但这群孩子们呢?他们在原文里是连半个字眼都没有被提及过,是炮灰中的炮灰,按照原文的进程,他们是不是最终还是被交易到了仙长手中,那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陆晚有些茫然。
原本她是想待到了渝州之后再做决定,但要是到了渝州之后又出现了各种变故呢?
她并没有万全之策,反而还非常被动。
而且,她不可能真的就跟着马禄做那劳什子的人贩子,她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黄赌毒拐,她早晚都得离开的,而马禄又绝对不会放过她。
迟早,她都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要想不被他杀,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
想到这里,陆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被血喷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而这时,院落里正好传来马禄浑厚的声音:“兔儿,没睡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