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嘶…头好痛……”
明亮的日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洒了半床,晃得越皎皎皱了皱眉,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头痛欲裂。
“不能喝下次就直接推掉!别逞强!”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不经意的轻柔,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大手温柔的按摩。
女孩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这倒让赵明澈有点儿惊讶了,她看起来不像这么淡定的人啊……
没过五秒钟,越皎皎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白色衬衫,被子下的触感告诉她,她也就穿了个白色衬衫而已……
转头看见穿着衬衫、慵懒地靠在窗边的赵明澈,她忽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觉得不对,又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脸上故作镇定,语气带着几分慌乱:“赵总,那个,我怎么在这儿,嗯,我的意思是我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赵明澈静静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还有非常精彩的变脸,真有灵气啊,一瞬间脸上能转换羞涩、尴尬、恼怒各种情绪,是个好演员苗子。
他当然听懂了越皎皎的话外音,眼眸里带着一丝宠溺,语气里却露出几分遗憾:“放心,你酒品不错,醉了就睡。我给王姐打过电话了,王姐听说你不省人事就让我帮忙把你送酒店,结果出门有狗仔绕了几圈回不去,正好我在这里有备用的总统套房,就把你带过来了。衣服是我让这边客房经理帮你换的,女的!”
越皎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好在没有毫无知觉地被人占了便宜,她只是想做好演员这份工作,并不想卖身。
她努力让自己语带感激:“谢谢赵总帮忙,那个,您随意,我,我先去洗漱了!”说完她将被子轻轻放在了床上,逃进了洗手间。
乌黑蓬松长发散在后背,她身材高挑,男士衬衫的长度也就刚到大腿,白嫩圆润的长腿露在外面,冲击感颇强……
一直靠在窗边的赵明澈看到这一幕,思绪忽然就被拉回了多年前。
那一年,江北省高中入学人数创新高,需要近千名军训教官,为了解决教官短缺的难题,东省军区决定从省内的陆军特种作战学校遴选优秀的大学生组建军训教官团。
为了进入这个团,赵明澈他们天天都在打架,最终,宿舍六名三年级学员凭借实力和制度内可允许的骚操作成功战至最后,拿下300个名额中的六席。
只不过,在分配到校的时候,为了避免他们六个刺头在一起捣乱,总教官特意将他们分开了,只有周子诚和他在同一个学校,隔壁班级。
也是在江北一高,他第一次见到越皎皎。
在没看她跳舞之前,他就认识她了。
军训誓师大会的时候,她代表新生发言。
那会儿她穿着军绿色的短袖,扎着马尾,站在演讲台上,白的发光,眼睛都给他晃花了。
真奇怪,同样的衣服,怎么她穿着就感觉和别人的不一样呢?
他站在自己带的班级前面,双手后背跨立,那双被晃花的眼睛微眯着盯向演讲台,耳朵却听到后面有个女生窃窃私语:“一天天的,就她招摇,不就是会跳个舞吗?”
后来,他知道了,她不是会跳个舞,她是很会跳舞。
那支舞,他记忆犹新,是因为他觉得他看懂了。
初初的剑舞,跳的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建功立业驰骋疆场。
之后,跳的是空闺女儿愁,是悔教夫婿觅封侯。
当时,他堵住了周子诚没说出口的话,也按下了自己心里无可无不可的想法。
他当然知道有的是教官和高中生恋爱的情况,可是对于他来说,未来是不确定的,而且她太小了,若有缘,再说吧。
大四进入部队,宿舍六兄弟从分军区班内最出色的特种兵学员到军区最出色、最默契的特种兵,只用了一年多。
每一天都在训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累到根本没时间想别的。
他们六个人形成了一个极有默契的小队,慢慢开始参与实战任务,然后渐渐开始独立完成实战任务,每一次都完成得很出色,频频立功。
一直到那次,前往缅北营救人质,撤离的时候,死里逃生的人质将偷偷磨薄的准备自尽用的铁片扔掉,似乎是要扔掉人生中最不堪的过往。
可惜,烈日之下,铁片一闪而过的冷光引起了对方巡逻兵的注意,他们与对方雇佣兵发生了激烈的武装冲突。
六个人带着一个拖油瓶对上一个排的雇佣兵,老六为了帮他们赢得时间,一颗F-1,与敌人同归于尽。
送回人质后,他们五人擅自离队,不计代价拼死将老六的残躯带回。
骨灰盒送到老六家的时候,五个铁血青年望着深山老林里残破的泥瓦房和老人家黝黑皴裂的双手泣不成声。
山那边是什么?
是烈士的英魄!
山这边呢?
是门楣上摇摇欲坠的“光荣之家”匾额。
是泥土里拼命开出的花,被一只无知的脚踩进了泥土里,再也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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