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怎么没有进入内洞、踏上圣墟祭坛?”
精悍男子低声问道:“师兄,您真的想圣女嫁人,还是嫁给这么一个少年?”
儒雅中年皱着眉头问道:“师弟,圣女与你非亲非故,你怎么如此关心她呢?”
精悍男子叹了口气,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死死地闭着嘴巴,再也不说话了。
儒雅中年也没管他,双目定定地看着洞口:“这小子不可能自己解开‘清墟圣言大阵’吧?他要是有这样的天赋,五鸾宗和皇家恐怕会第一时间招揽了,怎么能让他跑到圣涯岛?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解开的阵法,他怎么可能跑到功德池里去了?”
儒雅中年用手托着下巴,在洞口前踱起步来:“看来让他自己跑去圣墟祭坛,应该是很难了。不过小余正在紧要关头,如果现在叫她出来接他的话,会不会前功尽弃了?”
正在犹豫不决,猛听到洞里一声巨响,甚至整座山都似被震得摇晃起来!
儒雅中年大惊失色,脱口叫道:“不可以,伪功德不是功德!”
精悍男子猛然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那句话传进了洞里,一路传到唐逍耳中,顿时把他惊得差点跳起来。
此时的唐逍,已然是模模糊糊,似乎行动都不能自主。那金莲宝座的吸引力太大了,简直像把他整个人都控制了似的,身不由己迈动双腿,便朝那池子跨出了一步。
然而就在此时,儒雅中年的那句话,就传进了他耳朵里。
那种感觉,就像他刚要入睡,正迷迷糊糊的,有人却在他耳边放起了鞭炮似的。
猛然醒转,他已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得像全身血液都被抽干了一般!
“伪功德不是功德?”
唐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金莲宝座,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儒雅中年的那句话。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看见,那朵巨大的金莲已然像成了妖一般,在池子里疯狂地跳跃起来,宝座上,伸出了几缕长茎,霎时间,整个洞子里漫天都是碧绿的影子!
这些长茎都在向他围过来,竟似要把他捆住、拖到金莲宝座上去!
唐逍吓得脸色青紫,一转身就朝洞口跑去,却哪里还来得及?
几条长茎刹那间就结成了一个牢笼,唐逍便正好被围住。
眼看牢笼已然罩住头顶,就要落下来了,唐逍匆忙拿出吞云剑,却猛然听到脑海里又是一声厉喝:“砍不得!”
他失声叫道:“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像放鞭炮一般,又快又响地说了起来:“你别管我是谁,先把剑收起来,这些东西是砍不得的!左二右风、行云驰电,疾!”
最后那九个字,好像是代替他的大脑在发号施令,唐逍不由自主地跟着做起了动作,便只感觉一股轻风拂过,唐逍已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三丈之外,脱离了长茎笼罩的范围!
唐逍惊得大张嘴巴,仿佛能放进去一个鸡蛋。
那声音又说话了:“进退合一,无形有令,疾!”
唐逍便化作一道闪电,猛然间又冲进了洞子,却没有直冲向金莲宝座,而是从池边绕了过去,出现在金莲背后,这儿有一道小门,半掩着,里面似乎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声音低沉地道:“抓紧时间,进去,上面的人要下来了!”
唐逍忍不住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声音似乎无声地笑了笑:“你可以不听我的,你也可以不要你的小命!”
唐逍呆了一下,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只得长叹一声,走进了那扇小门。
他不知道,他刚刚走进门里,金莲池边就出现了两道人影。
“怎么会,他怎么能挡住碧幽功德莲的诱惑?”
一进来,精悍男子就一反唯唯诺诺的模样,当先叫了出来。
儒雅中年却猛然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道:“为什么?”
精悍男子与他对视,丝毫没有怯懦:“师兄,圣女不能动,你不要一意孤行!”
“仲孙康,”儒雅中年一字一句地喝道,“真是厉害啊,你敢背着我去联系他们,还敢自认是他们的代言人!你就玩火吧,哪天被烧了,别怪为兄没有提醒过你!”
仲孙康没有答话,双眼透着一丝惊惶,嘴角却仍然噙着笑。
儒雅中年似乎拿他也没办法,狠狠把他推出去,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就在这一刻,有另外两个人,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少妇,身在万里之外的皇宫,一袭宫裙,独自望着窗外。
另一个是广德城外连平山中的小姑娘,瘦得像将要熄灭的灯草,正痴痴地望着湖水。
“一百四十三天,现在只剩下九十七天了,你还没有绝望吗?”
如地狱魔鬼一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着,像催命的毒符。
小姑娘却像没事一般,甚至有些调皮:“我为什么要绝望?你想我绝望,我就偏不!我要让你知道,这世间有太多伟大的东西,你不了解,它们都是能战胜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