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铖野掌心有一层粗粝的薄茧。
穆鸢也不知道常年在公司办公室的人,怎么会有这种痕迹?
他抓着她,掌心的茧和往常一样,将她手腕捏得生疼。
她蹙眉看着他。
男人直接说:“别乱动就少受罪,懂吗?”
穆鸢挣扎无果,只好由着他。
厉铖瞥了她一眼,瞧她那倔里倔气的样子,动作又还是放温柔了点。
男人将热毛巾贴在她眼睛上,两边来回换,重复两次,然后细细瞧了眼,确定消肿了,才把毛巾洗了挂起来。
穆鸢并没有因为他短暂的‘好心’恢复情绪,高兴更是没有,她冷着脸要出去,厉铖野一把给她拽回去。
“哭都哭完了,还生气!?”男人眉心紧拧,语气不耐,质问道。
不应该哭完就宣泄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穆鸢心中很是无语:不然呢……
他总是不分青红皂白质问她,又随意用别人威胁她,现在还干涉她学校的课程。
做出这些令人讨厌的事情,难不成还要她锣鼓喧天地说——自己很开心,很乐意他这样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厉铖野伸手将她脸捏回来,盯着她。
包买了。
珠宝也答应了。
就是个神仙也哄好了吧。
怎么还一副怨气模样?
穆鸢用没受伤的手推开他:“我没说要。”
“嫁给老子不就是为了钱,没必要装清高。给你买,收着就是了。”
他还是一贯的霸道。
半分不在意穆鸢的意愿。
“我要回学校上课!”穆鸢再没心思跟他讲道理,直截了当道,“我是为了钱没错!如果不为了钱,谁乐意嫁给你这种人?协议是一回事,平时相处是另一回事,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事情!”
穆鸢声音并不大,唯独那双眼睛格外清冷。
好声好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也不会听。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客气什么。
厉铖野脸色霎时沉下去。
“不知好歹。”他冷盯着她依旧泛红的眼睛,“爱去就去,最好手断在那里,人也不要回来。省得老子还要跟你这种白眼狼生活这么久!”
说完甩开她手,大步离开了房间。
穆鸢站在那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事情说通了。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伤,心中一阵空洞。
片刻后她调整好情绪,去衣帽间将东西收拾好,慢吞吞洗漱好,她便上床睡了。
四周很安静,窗外的夜更是漆黑,时不时刮过一阵风,才让心思恍惚的穆鸢回过神来。
可能是受伤失血,加上这两天情绪太过压抑的缘故,穆鸢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总觉得格外恍惚。
恍惚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明明都跟厉铖野结婚好几个月了,可她此刻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听着窗外的风声……
总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她甚至会在心里问自己——
真的结婚了吗?
又为什么答应结婚?
真的只是为了钱……
不是的啊,她其实是想在这个没人爱她的世界,多攒一点属于自己的安全感。
极尽现实的,用金钱堆砌的安全感。
想到这里,穆鸢被子下的身子蜷缩得更紧,她翻了个身,将乱糟糟的思绪赶走,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过了好一会,厉铖野才上来。
彼时穆鸢快要睡着,能感觉到他进来的动静,但没有睁开眼睛。
厉铖野站在床尾,望着被子凸起来的小部分,脸色沉沉,心里骂了句没良心的玩意!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走到床边,又瞪了穆鸢两眼,然后才忿忿地躺了进去。
……
翌日清晨,穆鸢早早起来,拿好东西准备去学校。
赖姨回来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她不用管,可以轻松不少。
能够去外面获得两周舒心的日子,对她来说,算是一种奢侈。
所以穆鸢都没准备吃早餐,打算直接打车回学校。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
奶奶来了。
身边和往常一样,跟着婆婆曲蔓,还有之前给穆鸢把过脉的医生。
厉奶奶一进门,就笑吟吟地朝她走来:“鸢鸢,奶奶今天得空,来看看你们。顺便让医生给你瞧瞧身体。”
穆鸢不太明白,就算奶奶以为他们前天在酒店同房了。
可这也才过去两天……
两天怎么能诊断出喜脉?
穆鸢不明白,厉铖野却很清楚老太太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情侣酒店的时候,他让穆鸢吃了药,中医察觉不了什么。
可有一件事,厉铖野不知道。
他欺骗穆鸢,说那药是春药,他发火离开之后,穆鸢催吐把药吐出来了……
穆鸢周一上午的课在十点,去隔壁市小镇写生集合时间是中午一点,时间还来得及,她就只好先陪奶奶坐会。
“来给我孙媳妇好好看看,瞧瞧她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