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山道上,好一场恶杀,姜缘与黑熊贼怪大打出手,那麈尾左遮右挡,那赤刀独展凶威,拂尘打,赤刀劈,一个是正道修行将,一个是山中妖大王,这个一心守山护五庄观,那个木母遮心夺草还丹。
双般兵器呈神威,你来我往互不让,瞧这童儿豫鼎护,观这贼怪性刚强,这个道:“你木母遮心定遭殃。”那个说:“我长生在前誓要取。”
亥时末战至卯时初,见东方天色微舒白,不知斗了多少合,童儿神威显,计上心来,忽是佯作豫鼎砸,却是一拂尘横打去。
黑熊贼怪知得豫鼎厚重,他若使赤铜刀挡,定被震个手脚疲软,若是打中,定是身死道消,他要躲豫鼎,不想那拂尘打来,他匆忙举刀作挡。
此玉拂尘是何等宝贝,玉柄乃坤元之精生,麈尾乃老君宝贝也,黑熊贼怪被打下,幸是赤铜刀挡了一下,不然非是身死道消。
纵是这般,黑熊贼怪亦教再无战力,夺路就逃。
贼怪心中大惊,怎有小妖言此万寿山上只得道童,此人手段强,他怎是能敌,一身是宝,仙家气象,他此时方醒,知得惹下何等大祸。
贼怪未逃两步,姜缘持豫鼎跃起,从上往下一掼。
豫鼎砸中贼怪天灵,教那贼怪现出原形,倒在地上,是头黑熊罴。
姜缘收鼎,本寻小妖众,未想那等小妖,早作鸟兽散,他看黑熊罴,心中暗叹:“此妖却我生平降妖伏魔里,武艺最刚强的,怎奈木母遮心,合该你受灾,修行不安木母,消欲神,怎作修行?”
且不说二神,修行路上,五人必得安定,若教有不定者,恐撞出祸来。如那心猿不定,性必张狂,意马不定,躁动不安,木母不定,欲上心来。
似那大慧,真见,此黑熊罴都教身中木母相害。
他正待回观去,忽见远处观门大开,二童子走出。
缘是二童子醒时闻声赶来,但见黑熊罴,颤的颤,慌的慌。
姜缘走来说道:“莫怕,莫怕!此乃作乱妖邪,是个掏摸的惯家熟套,来盗草还丹,教我打杀,你二人草草收拾了,莫坏了仙家福地。”
二童子战兢兢的道:“广心师兄,你竟有此等法力,是我等眼拙,家师有言,广心师兄护山安宁,果是真言!”
姜缘手拈拂尘,笑道:“莫作他言,我既守山,不使妖邪魔障侵犯也。”
二童子拜礼:“劳累广心师兄!”
说罢。
二童子处理黑熊罴,姜缘从旁协助,待草草处理了,他方回道房,静修养性,温养鼎炉。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觉三十载过。
姜童儿守山三十载,子午前巡得五庄观,保五庄观不失,他守山时不忘修行温养,得三十载水磨功夫,终有所得。
此日间,时天色将晚。
姜缘盘坐道房里,他内观鼎炉,元神同五人所助,教文火不绝,金鼎玉炉中未曾封固,却无药气漏泄,盖鼎炉温养功成,四味大药尽将药气内藏。
童儿辅以真息,使元神同五人歇歇,他心中喜说,暗道:“温养功成半数矣!今使药气休漏泄,只待身中大周天温养,方作功果完备。”
姜童儿思得临行前祖师传教,温养此步,有藏药气,与通身中大周天穴窍之分。是以通身中穴窍,需使元神同五人文火温养穴窍,何时穴窍如汤煎,便作功成。
此身中大周天穴窍,乃指三百六十穴窍是也。此三百六十穴,皆需温养。
姜缘忆三星仙洞藏书所说,人盖周天全,头圆顶天,足方履地,故有三百六十穴窍。此道里人首有七十二穴窍,人身有二百零七穴窍,双足有八十一穴窍,共计三百六十穴窍,应大周天数。
姜童儿心中暗道:“若通大周天穴窍,以首为始,以足为尾,昔年我教那木母行周天时,知那双足八十一穴,最是难行。双足八十一窍,窍窍有难关。”
他心中明矣,温养大周天穴窍,以首为始,人首有七十二穴窍,以‘风池穴’为首,先以此穴窍温养。
姜缘不急于一时,他待得元神灵足,精元充盈,方使元神同五人,温养风池穴。
元神同五人入他风池穴,以元神之妙,升文火温养,待文火升起,他觉脑后下位,暖意自生,灵台清明。
缘是‘风池穴通神,有明目醒脑功用’。
然此穴窍尚未有如汤煎感,温养尚需时日。
姜缘遂出道房,不消多时二童子前来,请他入殿阁用茶饭,奉上时果,他欣然应允。
饭毕,二童子上前问道:“广心师兄,家师一去三十馀载,未曾归来,了无音讯,我二人时有担忧。”
姜缘盘坐蒲团,笑道:“二位师弟,你们方入门不久,不知修行来,光阴作浮云,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二童子道:“怎说?”
姜缘问道:“二位师弟,修行时常有不知光阴,回首过百载,乃至数百载说,往往静修,人间已有数代过,此方三十馀载,做不得甚。”
二童子问道:“广心师兄修行至今,有多少年数?”
姜缘笑道:“数百载,数不清。”
二童子俱惊道:“竟是数百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