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小公爷仗义出手以谣止谣的时候,谢瑶华与秀儿出发前去城北。
其实是秀儿想城北的小伙伴了,她想把所有小伙伴都接到府里来,但她学了这么久的规矩,也知道不可能,也不合规矩,所以平时她只吩咐底下的人多往城北常乐坊送东西。
她如今识了一些字,但是不多,给城北的小伙伴写信时,遇到不会写的字,她就会聪明地用画画来表示,好在城北的小伙伴除了几个年长些的识字多些聪明些,都是天赋跟她差不了多少的孩子,见她画画,他们也画画。
后来秀儿嫌写字麻烦,就干脆用画画代替写字,每次写信都画一幅画,如果一幅画说不明白,那就多画几幅。
秀儿把小伙伴们给她写的信都带在身上,上了马车就给谢瑶华展示。
说是展示,其实是显摆,每展示一封,下巴都要昂一昂,等着谢瑶华的夸夸或是羡慕,一旦谢瑶华露出羡慕的眼神,她就特别高兴,然后又会马上安慰,说以后自己也会给她画画写信,让她不用羡慕。
“别人有的,瑶华姐姐也必须要有!”
话中的理所当然与脸上的自信十分明显。
但谁能相信,一年之前,她还是一个三天饿九顿随时都会死去的小孤女呢?
城北到了。
谢瑶华将秀儿送进常乐坊,留下足够的护卫之后,谢瑶华便在四周转了起来。
有段时间没来了,城北又有了变化。
旧的屋舍大部分都修葺过了,街道更宽,新造的城已经建好大半,最先开始建的那部分已经有人搬进去了,新城后头的那座山也被推平了,等新城的屋舍全部完工,那边便会按照闽地的土楼样式来建。
等土楼完全建起来,百姓们就有了安置点,那么原先的那些旧屋舍,谢瑶华猜,容铮应该会推倒重盖。
当初官家是给了他一块地让他建新城,但也没说不许他将旧城改造啊!
已经入夏了,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很大,谢瑶华正打算回常乐坊找秀儿,旁边的巷子突然蹿出个妇人。
青眉和玄音立即抽出刀挡在谢瑶华跟前:“退后!”
妇人退后三步然后扑通一声跪下:“郡主娘娘,求郡主娘娘替民妇作主啊!”
妇人说完就嚎啕大哭。
哭声迅速招来了一群围观的百姓,谢瑶华还一句话没说呢,这些百姓的眼神就有些异样了,只不过是忌惮着她如今的身份不敢造次。
谢瑶华静静站着,脸上无悲无喜,只开口时,声音冷冷的:“你是何人?拦我做什么?哭什么?”
只简单的三个问题,围观百姓中脑子比较灵活的已经意识到,谢瑶华什么都没对眼前这妇人做,是这妇人上来就跪下来哭。
那妇人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磕头:“求郡主娘娘替民妇作主!”
谢瑶华便静静地看着她。
谢瑶华不着急不理会,围观的百姓忌惮谢瑶华如今的身份,也不敢随便出声。
戏要有人接着才能演下去,可现在无人理会,妇人这独角戏便演不下去了。
她抽泣了几声,往前爬了几步,咚咚磕头:“郡主,大殿下先前在城北时,曾从一个地痞手里救了民妇的女儿李嫣儿,当时虽然天黑了没人看到,但大殿下毕竟碰过她,她当下已没了清白,大殿下曾说会给嫣儿一个交待的……”
说了一大堆,妇人说出目的,那就是,希望谢瑶华接纳李嫣儿。
“嫣儿她出身低微,进府只求一条生路,她不会也不敢与郡主您争宠!求郡主开恩,给我可怜的女儿一条生路啊!”
妇人说完又是咣咣咣磕头,抬起头时,额头都肿起来一个大包,还有血丝渗出。
谢瑶华似是受了触动,脸色缓和下来:“你怎么称呼?”
“民妇是孤儿,无父无母,随夫家姓李。”
“李大娘是吧,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你的诉求我都听到了。”
李大娘喜出望外,这语气听着,谢瑶华是应下了?
围观百姓中又两人冲出来,这次是两个中年的汉子,两人长得很瘦,一脸老实相也满脸愁苦,但是眼神闪烁,一看这一身的老实样是装出来的。
两人也跪下来讲,自家女儿也曾受过容铮的恩惠,也曾单独与容铮相处过,因着这个事,他们家女儿一直没有人敢上来提亲,大家都不敢跟容铮抢女人。
“求郡主行行好让她们进府,您要是喜欢就留在跟前侍候,若是不喜欢就将她丢到最偏远的小院,给她一碗饭吃,让她能活就行……”
说得倒也好听。
谢瑶华脸上笑容更大了些,她看起来脾气很好:“还有别人吗?要是有,都站出来。”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真又出来个年轻妇人,谢瑶华认得她,去年刚成的婚,还没有孕。
年轻妇人姓田,她说自己丈夫死了,街上的地痞总在半夜砸她的门想要碰她。
“我跟大殿下没单独见过,我也没想过要做大殿下的女人,郡主,我会操持家务,会缝补绣花,也有一把子力气,今日站出来是想求郡主带我回府,随便给我个活干,让我能养活自己。”
谢瑶华点点头:“你丈夫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