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到处找他,您猜他去了何处?”
韦映璇随口猜测:“墙根?”
紧接着她又否认了,“不,不会是墙根,他去了府外?还是角楼上?”
韦映雪走时盗了韦家钱匣子,顺走几千两银子,怎会买不起一间落脚的宅子。
她那个系统无法离峰哥儿太远,须得在一定距离内才能保持某种互动,所以,她定会千方百计在侯府附近置宅。
峰哥儿这几日开始行迹古怪,不是别的,定是韦映璇安顿在了侯府附近。
孙妈妈惊得瞪大眼,“您也太聪明了,怎得一猜就中?他就是去了角楼!”
“那角楼上除了值守的护院,一般人谁会去?奴婢瞧见他的身影心里直犯嘀咕,便悄悄跟在他身后上了角楼,您猜怎么着?”
“他竟在一处窗口对外摆手,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孙妈妈回忆着远哥儿的姿势,将手握拳,食指与拇指根部交叉。
“奴婢猜不出这手势是何意,不知他这是在与何人对暗号,奴婢心里急的猫抓似的,却又不敢凑近看,怕惊了他,更怕惊了与他对暗号之人。”
韦映璇缓缓闭上眼睛,回忆那角楼的视野。
由近至远,有着数十条胡同巷道,鳞次栉比分布大大小小的院落,韦映雪应该藏身在其中一间。
她道:“他一个七岁多的孩童,离了至亲总是会记挂,角楼上站的高望的远,想必他牵挂之人就在附近。”
“听闻我嫡姐从家中离去时带走了几千两银子,许是悄悄置了宅子,潜在了这城中某处。”
孙妈妈恍然大悟,心中的一团乱麻立即理顺了。
“您如此一提醒,老奴完全反应过来了,原来如此!峰哥儿定是见了韦大姑娘,大奶奶,您可要报告给您娘家府上?让韦老爷带人过来搜她?”
韦映璇语气淡淡的,“不必,我父亲不会管她。侯府也不必抓她,只需知晓她潜藏在何处,派人暗中盯着便是。”
她又问:“峰哥儿除了来这角楼,这些日子可还有可疑处?”
“他成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学里,下了学后也很少在府里走动,都去了书房看书习字,瞧着倒是正常,不过……”孙妈妈突然想起什么,眯眼道:“他有好几回走在鹅卵石小路上,突然自己把自己给绊倒的,还在廊桥上撞上过小厮!”
“奴婢心里头还嘀咕,这是小小年纪看书看坏了眼睛?可瞧着他明眸善睐,大眼睛忽闪忽闪,远远地瞧着什么东西从未见他眯眼睛。”
韦映璇完全确定了。
峰哥儿的确和韦映雪联系上了,且还重新用上了那个系统。
她知晓韦映雪那系统十分先进,上辈子病死前曾听韦映雪亲口说过,这系统是有一块面板,上头有许许多多有意思之物,峰哥儿最喜用此面板玩游戏。
细节她却不晓得,也想象不出那该是多么有趣的游戏,以她十分有限的认知,也只能联想到围棋。若棋盘是面板,想要在棋盘上与人对弈,便须紧盯着棋盘上的局势,若正在走路,眼睛会发直,像是神游天外,如此便容易走着走着绊倒。
且这几日,族学山长都反应峰哥儿进步神速。
系统之事她自是不能对孙妈妈说。
她从袖兜里取了个荷包给孙妈妈,“近来就辛苦你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过来禀我。”
孙妈妈原先收银子时总要喜笑颜开,如今却拘谨的厉害,犹犹豫豫道:“这、这太多了,大奶奶,您把银子收回去吧,奴婢上回已经收了不少银子,为您办事奴婢也是心甘情愿,再收您的赏赐,奴婢却是受之有愧,十分不知好歹了。”
是因为老夫人离了府,孙妈妈知晓老夫人大势已去,夫人不管事,且夫人又看重大奶奶,反倒和侯爷关系不睦,府里今后便都是大奶奶的天下,她不敢太贪,生怕拿的太多惹大奶奶不喜。
韦映璇拍了拍她的肩,“我向来不是小气的人,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得好,便可心安理得拿赏赐。不过,我给你这许多银子,也不光因你办事得力,还因你一直十分忠诚于我。”
说完,目光直勾勾盯着孙妈妈。
孙妈妈陡然站直身体,“您放心,奴婢这条命都是您的,奴婢背叛谁也不敢背叛您。”
韦映璇又笑了,将荷包塞进了孙妈妈手里,临走时道:“若宋拓醒了,怕是要怀疑你,他如今做事十分冷酷,连母亲都想送走,莫说对一个下人,你要小心些。”
“这您放心。”孙妈妈竟露云淡风轻的微笑,“奴婢当了一辈子差,还是有些自保的本领在身上,侯爷那儿,奴婢应付的过去。”
当奴婢的最怕遇上精明主子,像是老夫人和大奶奶都是手腕了得,能够坐稳主母的位置,都不是好糊弄的。
夫人和侯爷就差远了,母子两人都是心思浅显,不知变通之人,且还易冲动易被挑唆。
前几次她能轻巧应付侯爷,今日也一样有把握。
就算如今侯爷变得十分心狠,他一时半会儿也是精明不起来的,孙妈妈自忖能应付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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