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针灸结束。
田宁伸手去搀扶顾严柏,但被他拒绝了:“针灸后舒服多了,日常行走不会有问题。”
说完,率先走出卫生所,忽然顿住,目光直射百米开外的招待所。
田宁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住,猝不及防,直接撞到他的后背上,鼻子有点发酸。
顾严柏回过身,扶住她,要下意识去摸她撞红的鼻尖:“撞疼了?”
温热的指腹触到鼻尖上,原本发酸的滋味中掺杂了一丝酥麻,田宁连忙侧头避开,又用手捂住鼻尖道:“没事,揉揉就好。”
用力揉了好几下鼻子,终于把那丝酥麻给揉掉了,她松了一口气,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凝视的目光,漆黑又深邃,好似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她偏过头,指着拖拉机道:“这天要黑透了,你先上车吧。”
说完,走到工具箱前,取出手电筒,又取了摇把去摇车,但摇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田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顾严柏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摇把,试了一次也失败了,他便打开了油门口,拿着手电筒往里照,黑眸眯起,目光直射招待所的方向。
“怎么了?是油箱出问题了吗?”田宁问道。
“这车今天不能开了。”顾严柏关上了油门,回身对田宁道。
“不开车咱们怎么回去?孩子们还在家里等咱们。”田宁有些着急。
“别着急,贾飞下班就会去家里,他现在应该在照看孩子们。”顾严柏安慰道。
“但他不会做饭,也不会做鸡蛋羹,南南和西西会饿坏的。”田宁越说越急,目光落在顾严柏的腿上,很快有了主意,“你回水电局吧,我走回去……”
“不行!”顾严柏张口打断,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又缓和语气解释道,“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
田宁道:“这么远的路,你要跟我走回去,那今天的治疗就白费了。”
“不用走路,回水电局借单车。”顾严柏道。
田宁闻言一喜:“这主意好,我骑车带你回去,速度也能快些。”
顾严柏:“……”
将工具箱锁好,夫妻俩打着手电筒往水电局方向走,路过招待所事,顾严柏的脚步顿了一下。
田宁若有所觉,侧头看了一眼,看见某个房间有昏黄的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照射出来,照在道旁的树上,留下鬼魅的树影。
风吹过,树冠发出沙沙的声音。
“冷吗?”顾严柏问道,又解开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田宁正在看那扇窗户上隐约透出的身影,男人带着体温的衣服忽然包裹住她,她迟疑了一下,道了声“谢谢”。
“你我是夫妻,有何可谢的?”顾严柏眼底泄出一丝笑意,抬眸望了眼那扇窗户,然后揽着田宁的肩,从窗下走过。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但夫妻俩已经走远,并不曾听见。
袁丽望了眼似无意被碰落在地上的打火机,她走过去捡起来,递给正优雅整理袖子的方岩,道:“方同志,好事多磨,不能心急。”.
方岩将袖口系好,才撩起眼皮,薄唇轻勾:“是我急吗?急的人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