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之后,田宁哄着孩子们睡觉。
此起彼伏的小呼噜声中,她却许久不能入眠,耳边还在回想严柏的问话,问她想他吗?
怎能不想呢?
想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口一时热,一时又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伸手抱住身侧的孩子才好些。
数千里之外。
简单的宿舍里,老宁把着房门调侃问道:“老严,你真不用我陪?不怕太寂寞睡不着?我虽然比不得你媳妇,但是你兄弟,陪你聊聊天打发一下寂寞还是可以的。”
严柏骂了一声滚,将老宁赶了出去。
上床扯开被子盖在身上,有一阵子没有疼过的腿骨开始隐隐作痛,此时却没有一双温柔的手帮他揉按,严柏叹了一口气,坐起身试着自己揉按。
叩叩——
房门忽然被敲响,严柏问了声谁,外头却没有回应,只继续敲门。
他下床开门,看到护士王梅站在门外,眉头一凝,立刻关门。
“严队等等,”王梅伸手把住了门框,见严柏果然不再关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严队,我是能给你送药的,我前一阵去了一趟市里的医院,买了一种能缓解腿疼的膏药,你试一试。”
王梅说着,将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药瓶递过去,又红着脸说道:“配合一套按摩手法效果更好,严队要是信任我,我帮你按……”
但她话未说完,就被严柏冷漠打断:“王梅同志,你不觉得深更半夜来一个男人的房里很不合适?”
王梅的脸一下子涨红,扬起脸委屈说道:“严队,我是护士,我好心为你寻来膏药,是希望你的伤腿早日康复,绝没有半点旁的心思。”
“既是好心,你完全可以白天交给我,就算找不见我,也可以交给老宁,让他转交,而不是赶在夜里来找我,除了存心不良之外,我想不到其他。”
严柏冷漠的话仿若一巴掌拍在王梅的脸上,偏偏边上房间隐约有动静传出,显然是住在里头的人醒了。
王梅羞愤交加,将手里药瓶砸过去,红着眼睛丢下一句话跑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只盼着你好。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找你!”
王梅哭着掉头跑了,并没有看到塑料药瓶砸在被关上了房门上,嘭地落地,又咕噜噜地转了一圈。
隔壁房门打开,一青年走了出来,捡起药瓶,隔着房门问道:“严队,这药瓶你要吗?”
“那不是我的东西。”严柏冷淡回道。
那青年握紧了药瓶,隔着房门小声地央求:“严队,今晚王梅来过的事能请你隐瞒一下吗?”
静默一会后,房门里头传出“嗯”的一声,青年立刻喜不自胜。
第二天清晨,严柏起床,洗漱过后去食堂吃饭,就听到了护士王梅跟人好上的事。
男主角便是住在隔壁宿舍的青年,唤作鲁勇,定情信物便是一瓶药膏。
严柏神色未变,一碗稀饭两个馒头将早饭对付过去,就去开车准备前往五里峡。
拖拉机刚启动,一个人影跑过来拦在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