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换桃符,贴门神,喝屠苏酒,热闹直持续到上元节。
科考在即,张九龄除了同贺知章他们吃过一场酒,大多闭门不出,留在家中读书。
谭昭昭不打扰他,除了同雪奴去玩耍,就忙着修葺西南角的两套宅子。
科举正式到来时,谭昭昭的宅子也大致修葺完毕,将换下来的家什送过去,交给了方十郎放租。
大唐的科举考试科目五花八门,主要是进士科与明经科。张九龄乃是考进士科,尚书省吏部考功司主持,考功员外郎任主考官。
今年的考功员外郎是沈佺期,张九龄在来长安时,并未前去拜访。
谭昭昭听闻之后,问道:“他可会因此生气,在考试中动手脚?”
张九龄笑道:“菩萨太多了,拜不过来。昭昭无需担心,若进士不中,我再考制科即是。”
制科乃是由天子,或者其所指派的太子、官员举行的考试。考中之后,且无需经过吏部铨选,直接授官。
只制科并非年年举行,具体的科目与考试时间不定。
谭昭昭心道张九龄自有主意,就未在多问。科举的考场,并非在贡院,而是在尚书省吏部官廨外的廊檐下。
考试从卯时初到申时中,夜幕降临前结束。
正月底二月初的长安,依旧天气寒冷。若是天气晴朗还好,要是遇到阴沉刮风,在廊檐下坐上一个时辰就要人命,何况还是最重要的考试。
考生自备清水,食物,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张九龄会准备,清水同食物,以及穿着方面,谭昭昭就动了心思。
为了御寒,谭昭昭买了皮裘,让阿满同眉豆一起,给他做了一身皮裘衣裤,罗袜。
毛在里,皮在外,毛皮外面。谭昭昭再斥重金,从西域商人的铺子里,买了棉布做衬里,谨防进去时走得热了,方便吸汗。
大唐虽不产棉,但西域,即后世的新疆一带,从汉朝就能产棉布了。
西域离长安遥远,棉布产量低,西域商人从遥远的地方贩来,铺子里就卖得极贵。
长安的贵人还是喜穿绫罗绸缎,棉布虽贵,谭昭昭咬咬牙,还是买得起。
至于吃,谭昭昭给张九龄备了胡饼,肉干,清水,还有榨取的梨汁,糖。
考试的前一夜,临睡前,谭昭昭再次翻看考篮,确保无误。
张九龄同她一样,检查了自己进考场的所有物件后,见正屋的灯还亮着,谭昭昭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走来她身边,笑道:“昭昭在念甚呢?”
谭昭昭道:“清水胡饼同梨汁,待到大郎出发前再做,新鲜些。糖够了,肉干也够了。大郎要是冷,就含些糖在嘴里。”
张九龄试过了全身的皮裘,尤其是皮裘做的罗袜,穿在脚上暖和无比,他只一想到,那股暖意就溢满了周身。
“昭昭别多虑,走,去歇息吧。”张九龄俯身搂着她,亲昵地道。
谭昭
昭斜了他一眼,心道她是以伴考的名义来了长安,要是他落了第,卢氏还不得天天咒骂她。
读书上她帮不了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既然张九龄气定神闲,谭昭昭也不能传递焦虑的情绪,她放下考篮起身,道:“走吧,我们去歇息了。”
两人上了塌,张九龄同往常那样,将谭昭昭搂在胸前,下颚缓缓摩挲着她的头顶,手也跟着动起来。
谭昭昭一下抓住他的手,道:“大郎,明日要考试呢,歇一歇。”
张九龄压制住她的双臂,沉默着覆身而上,狂野而猛烈。
谭昭昭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本想拦着,到底做了罢。
夜里的他,终于透露了几分情绪,并不如他面上说表露的那般淡定。
作为韶州府唯一的乡贡,肩负着阖家全族的希冀,他自己的抱负,再云淡风轻,也会有压力。
爆发之后,张九龄紧紧搂着谭昭昭,一下下亲着她,柔声唤着昭昭。
谭昭昭懒洋洋嗯了声,张九龄默然片刻,歉意地道:“可弄疼了昭昭?”
余韵久经不散,比起温柔,谭昭昭更喜欢激烈。
尚在仔细回味那种四肢百骸都舒展的快活,谭昭昭不禁抿嘴笑,道:“没事,大郎可别多想。”
张九龄顿了下,声音中带着笑意,慢吞吞道:“原来,昭昭喜欢这般。”
谭昭昭笑了声,问道:“那大郎呢,可曾喜欢?”
张九龄一直撑着自己的身体,恐压着了她,此时他泄去力气,径直压了下来。
谭昭昭脚蹬手推,道:“快起来,哎哟,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张九龄闷笑着,让开了些,一本正经回答着她先前的话:“我喜欢用尽全力的畅快淋漓,尤其是喜欢昭昭娇弱无力的模样。”
床笫之欢,端看各自的喜好,沟通之后,彼此做出的选择。
两人能达成共识,谭昭昭很是满意,笑着推他:“快起来洗漱吧,等下还要早起呢。”
欢愉之后,张九龄感到浑身轻盈,萦绕在心头的阴霾消散无踪影。他顺势起身,脚步轻快去了净房。
丑时初,宅子里就次第亮起了灯,灶房上升起了炊烟。
眉豆在丑时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