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千山就到了西郊,回禀武氏带来的消息。
李显已经同意了开辟大庾岭,张九龄从左补阙之职,升了一级,为工部郎中,督察修路之事,正式文书会很快下达。
张九龄得偿所愿,难以形容的高兴,将谭昭昭紧紧搂住,一下下亲着她,道:“昭昭,要开大庾岭了,终于能开辟一条道了.....”
热意滚烫,谭昭昭情不自禁跟着他一起高兴,小胖墩抓住他们的衣衫下摆,将胖脑袋使劲往两人中间钻。
谭昭昭低头看去,本白的布裙上,留下了道清晰的黑掌印,她哭笑不得,忙推开张九龄,抓住了小胖墩:“快去洗干净,瞧你这脏得!”
小胖墩咯咯笑着,张九龄的满腔情绪被他一冲,顿时就淡了,无语地看着他。
自从有了他之后,他与昭昭再不复以前的亲密。倒不是他变得疏离,而是谭昭昭将他排在了自己前面。
两人刚想亲密一会,他就冒了出来。打也打不得,骂他也不懂,张九龄无奈至极,召唤乳母前来,将他带了下去。
谭昭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到中午时辰,她急急起身,道:“我得赶紧回城去。”
张九龄想了下,道:“我知道昭昭要回城收拾,用过午饭再回去也来得及。”
谭昭昭道:“我带些胡饼在路上用就是,回去事情多,这几天我就不来了,大郎看好小胖墩。”
张九龄见她去意已决,没再多劝,道:“辛苦昭昭了,你要注意歇息,别累着了。”
谭昭昭应了句,亲自前去雪奴院子,道:“我要回城去,你忙不忙?若不忙,我们一起回去,有些事情,我在路上同你细说。”
雪奴见她急迫,忙道:“我这里没甚重要的事情,我去交待一句,马上同你走。”
谭昭昭说好,“我在院子里等你。”
回院子收拾了下,眉豆取了胡饼清水来,雪奴也到了,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张九龄抱着小胖墩相送,马车驶出了很远,雪奴头伸出去朝后看,放下车帘,抿嘴笑道:“九娘,张补阙还站在门口呢。”
谭昭昭问道:“小胖墩可有哭?”
雪奴愣了下,道:“小胖墩在捧着糖饼吃,他开心得很。”
谭昭昭松了口气,道:“小胖墩没哭就好。”
雪奴嗔怪地道:“九娘真是,张补阙那眼神,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偏生九娘总先记得小胖墩。”
谭昭昭好笑道:“张补阙都那般大的年纪了,还要跟一个稚儿相比么?”
雪奴噗呲笑道:“自从张补阙赶来了长安,我倒是觉着啊,张补阙比稚儿还要黏着九娘呢。”
谭昭昭白了她一眼,取了装胡饼的匣子打开,取了饼递给她,道:“我叫上你回长安,是因着我要离开长安回韶州府了。”
递到嘴边的胡饼,一下停顿住,雪奴怔怔盯着谭昭昭,眼眶蓦地红了。
谭昭昭拍拍她的肩
膀,道:“张补阙向朝廷请旨开辟岭南道的大庾岭道路,朝廷已经批准,张补阙已改任为工部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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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奴呼出口气,忍下心里的不舍,道:“我懂得做官的不易,只舍不得九娘。这辈子,我与九娘在一起,相处最为畅快。与玉姬芙娘她们相处也好,只与九娘不同。具体如何不同,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舒服,好似我很重要,在贵人眼里,我也是人。”
谭昭昭也不好过,道:“我哪是什么贵人,雪奴你可千万别这般说。真要算的话,雪奴才是我的贵人,这些年得你照看,我吃了你那么多酒......哎哎哎,我们别算这些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好似我们要割席,互相在会账似的。”
雪奴勉强笑起来,道:“可不是,还是别算了。不过九娘放心,庄子的赁金,我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你的。”
谭昭昭摆摆手,道:“留在你这里我放心。其他几间宅邸的赁金,我也要托付给你帮着收取。我们坊里的宅子,我让张大牛阿满夫妻留着看顾,你闲着的时候,费心帮着看顾一二,屋子有无漏雨,沟渠可有堵塞。”
雪奴道:“都是小事罢了,九娘放心。”
谭昭昭小声道:“雪奴,长安的宅邸肯定还会再涨,你有闲钱,还是买宅子划算。长安城里的宅子,有贵人要的话,你莫要去争,往终南山那边去买,不要怕远。宅子破旧的话,买下来重新翻修,几间一起买,一起翻修。切记莫要贪大,小些不会惹人眼红,你是寡居妇人,要小心为上。”
雪奴认真听着,道:“九娘说得是,前些年九娘买宅子,那时候我还不大看好。这两年长安城的宅邸飞涨,东都洛阳的宅子无人问津,铺子的买卖也不好做了。幸亏九娘来了长安,我当时还在想,长安没劲得很,打算将长安的买卖盘掉,前去洛阳做买卖呢。”
谭昭昭叹了口气,道:“东都洛阳的商户,肯定会迁往长安。虽说长安的贵人也多了,生意定会比以前难做。香料铺子还好,你开酒庐终究是不安生,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