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昌英王让人通传楚弃,他的手下抓到了一名在营中做内应的前朝余孽。 贼人原本是不欲交代的,奈何经不起严刑拷打,便尽数坦白了,现下奄奄一息的残喘在阴暗的牢营角落。 昌英王手段狠辣,楚弃虽然不认同,但也不会因此对擒敌心生怜悯。落到他手上,就算免得了皮肉之伤,也不见得会有多好的下场。 他们的目的仍是一致的。 所以等楚弃过去,发现昌英王在场,新抓到的那个男刺客正在受燎火之刑,痛苦的喊叫声响彻帐内时,楚弃也只是淡淡的移开视线,步履有条不紊地迎上去。 “摄政王。” 楚弃参礼。 “楚将军怎这般快?” 看见楚弃,昌英王微微惊讶,随即笑道:“难得将军玉口金开,让陛下赐得一美人儿,何不趁此休憩身心?审讯前朝逆贼这种小事,本王还是能替将军料理的,将军大可放心。” “天下为公,公事为重,楚某牢记于心。” 楚弃面不改色,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情绪流露,叫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摄政王平日事务繁忙,楚某不敢添麻烦。” 昌英王在此,倒不是为了抢功劳的。 相比他的目的,现下博取楚弃的好感,顺势拉拢于自己麾下,才是重要之事。 自然可以对楚弃妥协退让。 昌英王道:“既然楚将军有这份心,本王也不便再插手此事,相信将军定可办妥,护佑我大周国安然无恙。” 一番例行寒暄后,昌英王带着下属离开牢营。 行刑的人上前告知:“将军,人昏过去了。” 楚弃问:“可交代清楚了?” “未曾。” “……” 楚弃略略扫过拷架上垂下头的男子,平静道:“把他与先前那人关在同一牢帐里,暂且都只给水喝。” “是。” 侍卫允诺退下,并未敢多言询问理由。将军之令,领命便是。 鹤唳道:“将军,那个还未抓到的女刺客……” 楚弃思索一番,并不理解究竟还有何处能让人藏身。 他不是不怀疑时卿。 但她身上的的确确是无伤的,楚弃没有任何证据。 楚弃沉声道:“带上猎犬,加派人手在林中搜寻。你带人再去营中的杂役区仔细巡查一遍,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 鹤唳受命去办。 楚弃继续在营中料理事务,安排人手。等鹤唳回来通报仍旧搜寻未果,已是戌时四刻,月上枝头。 鹤唳给他灯里添油,提醒道:“将军,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您可要回主帐吗?” 楚弃按了按眉心,这才想起还有一姑娘被他晾在自己营帐里,是他自寻上身的麻烦。 楚弃问鹤唳:“我走后,她今日如何?” 鹤唳如实回答:“禀将军,姑娘并未出帐,守帐兵侍未敢贸入。” “嗯,你先下去吧。” 楚弃低垂眼睫,跳跃在湛黑的眼眸里的烛影明灭,面上看不出多少表情,落在卷轴上的目光却有短暂的停滞,显然已是心不在焉,索性起身往主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