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底限可言,晋国由这样的家族统领实在危险,所以桓府的春日宴谢氏要去。”
谢父对他这番话未做评论,转头去问谢戡,“二郎你怎么看?”
“长随带兵剿匪,发现多数土匪衣不敝体面黄肌瘦,若他们有选择不会为寇。边疆连年战乱加之天灾,百姓生活得太苦了。昨日逍儿问我周边列国磨刀霍霍,国内士族为何还忙着倾轧不休?我竟无言以对!所以我同意兄长的意见,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三年前二郎还说要独善其身,如今选择兼善天下,很好。”
谢戡回道:“父亲说过,世家高门垄断资源,我们享用天下资源自然也要回馈天下,这是义务也是责任。”
谢衡提议,“二郎已长大!父亲大可放心,此次春日宴便由二郎代谢氏出面吧。”
谢父转头看向长子,眉头不由蹙起,“为父从未担心过二郎,他心思简单,倒是大郎你思虑过重,需知慧极易伤情深不寿。政事说罢我们来聊聊家事,大郎你在学宫做个闲散祭酒我不拦你,毕竟你亦能关心政事结合实际想出土断之策,但苏家娘子已故去多年,斯人已去生者何哀,你打算还要消沉多久。”
谢衡未料谢父突然提及此事一下怔住晒笑两下,打算一笔带过。
谢父却不容他回避,直言道:“大郎你已二十有八,我与你娘亲虽从未催促过你,但你看看周围与你同龄的王迁、郑渊,哪个不是娇妻在旁儿女绕膝……绵延子嗣延续香火也是责任,春日宴二郎去不去无不可,但大郎你必须得去。”
听到这里谢戡听出谢父的弦外之音,原来桓慧儿心仪兄长的传闻已然吹进了谢父的耳朵,父亲大人原先是不会考虑与桓氏联姻,如今看来是被逼无奈开始病急乱投医。
甚是庆幸有兄长顶在前面省了他多少麻烦,因兄长大龄尚未婚配,他回绝丹阳王司马锐想结两家之好的暗示便毫无负担。只是实在想不通司马佳君为何对他如此执着,两人见面次数一只手便数得过来,还大多发生在回金陵的这几日,她对自己的了解不说没有而是丝毫没有,她怎么能对个陌生人一见钟情,痴情到非嫁不可的地步。
好在司马佳君虽甚是烦人但自恃身份亦不能随意外出,故他躲着不出门就好,他从兄长的书阁寻来许多杂书回听波园看,王勉奇怪他钻研兵法看兵书即可,看这些不相干的书籍岂非缘木求鱼。
他毒舌表示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惹得王勉差一点暴走,兄弟俩打闹一阵,他言战争的关键在人,看这样县志或地方志,更多是想了解人,人的思想、人的活动规律、人与人的关系,经过此次剿匪,他意识到抛开武器兵力,人力才是决定战场胜负最重要的一环。
王勉似懂非懂并不能完全理解,但不影响他在听波园蹭吃蹭喝蹭学武艺,他的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常令指导他武功的吴痕破防。
吴痕曾教导昆仑派弟子启蒙武学基础,没一个像王勉这般不守规矩急于求成的,他耐心解释,“你基础不稳冒进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王勉不在乎,“我先多学一些,以后再慢慢消化。”
吴痕不同意,“任何事物发展都需循序渐进,学武更是如此,贪多嚼不烂。”
王勉嘻嘻哈哈浑没听的进去。
谢智劝吴痕不必在意,“吴大哥您就别拦着六公子了,等他打好基础您和逍姐只怕早回去了,您就让他这般学着吧,虽然嚼不烂但总能消化一点。”
王勉不满谢智小瞧自己,又奇怪逍姐和吴兄弟为何要走,“我这武功还没学全!吴大哥还没收我为徒,你们怎么能就回去呢?”飞奔过来双手张开要抱吴痕大腿,“师傅别走。”
李逍一脚飞出,“我师弟腿伤初愈,经不得大力。”
王勉被踹得飞出去好远,屁股撞上场边的一棵辛夷树,震得满树花枝乱颤,落了他一身花瓣雨。
谢戡这才听说李逍要走,想了半天不知为何,吃过晚饭他约李逍去河边消食。
日头越来越暖,河畔杂花生树道旁绿柳含烟,一轮月影高悬在水波潋滟的秦淮河上,二人走累了坐在岸边的石几上望着月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