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勉的到来,谢戡获得了暂时的喘息之机,“子润,其他人呢?”晋帝用显阳殿作饵采用此等添油战术消耗叛军,怎么会没留后手?
王勉:“我入得宫来没遇上大股叛军,不知道啊!”
叛军源源不断地赶到,兵力远在已方之上,他们身后便是显阳殿,再无退路只能拼死血战,这一战战况尤烈,火光冲天间刀光剑影,双方均是不死不休。
对面的叛军战死一茬又一茬,身边的友军却越战越少,谢戡、王勉左冲右突浑身浴血,而围在身侧的叛军仍乌压压一片。
王勉凭着一腔血勇力战群敌,然人力终有耗尽,逐渐势弱被叛军群殴以至于险象环生,谢戡心内着急却囿于叛军之中无暇施以援手。终于王勉形势笈笈可危,谢戡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从叛军刀下救出王勉,却反被叛军将二人齐齐围住。
王勉啐一口血沫,“谢老二你说你是真二,适才你可自己走的,这下好了谁都走不掉。”
谢戡一槊将一名叛军挥落马下,那人坠地被同伴的马蹄踩中踩死,“既然走不掉,便一起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勉双手胡乱在脸上擦了擦,抹得满脸血污,大笑道:“说得极是,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拼了。”
显阳殿前叛军胜算已定,随王勉而来的士族武装被斩杀殆尽,谢戡等人背靠显阳殿,防线失守不过转眼间,不想战局再次发生变化,殿外突然涌现一群身着重甲的骑兵,人数不算太多,但叛军遇上他们却砍杀不动,反被对方三两下横刀劈翻。
叛军显然被砍晕了,战况又一次发生扭转,一直被叛军压着打的王勉眼见有人来援当即抖擞精神,一柄枪使得如游龙入海,要将适才受的憋屈悉数讨回。
叛军腹背受敌不由乱了阵脚,谢戡趁乱飞身取了对方领兵的佐领首级,没了指挥立时大乱,不消一柱香叛军或被缴杀或扔下兵刃投降。
谢戡这才看清来援的将领竟是自家兄长谢衡,“大哥,怎么是你?这些重甲是怎么回事?”
谢衡下马走上台阶,“知道你有许多要问,眼下尚不安全,先将太后移驾为要,路上说予你听。”
兄弟二人由内监领着来到太后藏身的暖阁,暖阁门被刀斧砍烂半扇,贵族女眷们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依偎在太后两侧,太后端坐面上显得较为平静。
谢衡上前请安,略说了现在情状。太后欣慰,“皇帝平安便好。”不解道:“高盛既已伏诛,为何还要让我等移驾他处?”
谢衡:“城内现下并不太平,叛军仍未清理干净,为安全计才让太后移驾。”
太后颔首,在一众内监及宫女的簇拥下,贵戚女眷们被搀扶上马车,由谢衡亲自率军护送。临上马前,谢衡将谢戡拉至无人处,“长随你拿着晋帝手谕速去饶州接管西府军,然后带兵速速前来驰援金陵。”
谢戡听后不由一怔,“出了什么事?”转念一眼,“可是北边大司马……”
谢衡颔首,低声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桓源做了两手准备。间者三日前飞鸽传书,北府军操练演习后一小股人马并未回营,今日他们在别院拼死护送桓烃杀出重围。庚辛已露出牙齿,将桓府众人幽禁在府内,桓源绝不可能束手就擒。”
谢戡:“神策门被袭便是因为北府军!”
谢衡摇头,“就目前收集的情报不是,叛军里至少混有三方势力,但下一次就不好说了。”叹了口气,“希望一切不要被我言中,就当西府军入城是未雨绸缪吧。”
谢戡:“城里的叛军如何处置?”
谢衡:“千牛卫首领虽是高盛,但千牛卫、金吾卫、监门卫的将士们都唯桓氏马首是瞻。庚氏这招借刀杀人,借力打力,桓氏怕是说不清了,桓源想不跳进坑里也难。山雨欲来风满楼,早做准备吧。”
“可是大哥,虽有晋帝手谕,但调动西府军的虎符还在庚辛手里。”
“太宰让我交予你。”从怀里取出虎符递给谢戡。
谢戡双手接过迟疑问:“大哥,谢氏一向不结盟!”庚辛既肯交出虎符,显然与大哥做了某种交易。
谢衡:“你认为你大哥会拿国家利益去做交易吗!”
谢戡摇头,眉心轻拧,“大哥有没想过桓源任大司马多年,在军中威望甚高,他的北府军有二十万之众,西府军兵力不足且多无实战经验,若他真心要反,调拨一半兵力南下,西府军亦难以抵挡。”
“桓源若真敢挥师南下威胁皇权,他便是与整个晋国为敌,江南的士族们不会答应。”
说话的功夫女眷们已全部上了马车,谢衡叫来整饬人马的王勉,“此次子润你不用和长随同去饶州。”眼见王勉有反对意见,他接着道:“你出身御林军,由你去收拢御林军旧部最是合适,长随带兵回来前金陵的安危便交给你,你是不能还是不敢?!”
王勉嘁一声,“定之大哥何必对子润用激将法,我这人虽然无状却识大体,分得清轻重缓急。如此,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