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赶回九同里的萧琰发现,府里早没了龚花花的身影,连同她的贴身物品也一样不见了,他原本怒气冲冲此时却不由自嘲地笑了出来,“爷一辈子驯鹰,没想到今日被鹰啄了眼。”龚花花一贯表现出的乖巧温顺、爱恋倾慕,原来不过假象。
阿力询问:“侯爷,要不要全城追缉龚花花?”
“说来她也没坏我的事,毕竟欢好一场。”萧琰摆了摆手,“随她去吧。”算她聪明,留下来反不好处置,走了最好。如今慕容恪与左相府结盟失败,他该考虑下一步才是,至于龚花花么,就揭过不提吧。
只是景阳侯想揭过不提,那边摄政王吃了亏却不想就此罢休。出宫回府的路上慕容恪没说过一句重话,甚至没说过话,但身边侍侯的仆役,包括常度都表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王爷霉头变身替死鬼。
马车拐进前进巷,在正门处停了下来。慕容恪下了车,将披风一丢大步流星往里走,出来迎接的管家笑的像朵向日葵,身体迎着摄政王转了大半个圈。眼见王爷面色沉郁,不及问常度原因,他急忙从侍卫手中接过披风迈开两条小短腿追了上去。
侍卫们自动留在二门外,管家用眼神提醒前来迎接的红绡小心侍侯。
红绡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心里七上八下,王爷没说去哪,她只能凭着感觉走。
穿过慕容恪的寝室后堂,绕过影壁前方便是鲤园。
一直沉默的慕容恪突然发问:“她怎样了?”
红绡被问的一愣,“李娘子一日比一日好了,太医今日来瞧过,说好生保养着活到七、八十岁没问题。”偷瞥一眼摄政王,脸色依旧沉的可怕。
鲤园深处的小楼亮着灯,慕容恪望着那束透进暗夜里的灯光忽然站定,红绡不明所以不敢向前也站了下来。
那束光好像有魔力,满身戾气的慕容恪平静了下来,他仿佛漂泊许久的浪子见到了彼岸,寒夜茫然行走的旅人看见了灯光,从此有了方向,原来此生追求的寻找的就在这里。
他挥了挥手,红绡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提着灯笼领着婢女们悄身离开。
小楼的门反闩着,慕容恪用力去推,门闩应声裂开,他再一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橘色的光立刻将他包裹。即使这里的灯不是为他而燃,却一样让人感到温暖。
小楼的主人正坐在蒲团上打坐运功,长翘的睫毛和挺秀的鼻梁被光线在莹白的一侧脸上投下阴影。他少见她这么安静的模样,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她,她的长相自然是好的,不似其母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另有一番灵动妍艳,即便丹青国手也画不出她的全部风韵神采。
李逍心无旁鹜地将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大周天,金针离体后,她感觉又恢复了对这具身体的主导权,每日练功不辍日有进益,“问天九式”隐隐感觉要冲破第五重。
铜壶水漏滴了一声又一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收功回神,一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对面的慕容恪。
对于慕容恪直闯她房间的行径,她反对过、讥讽过也吵闹过,王府的玉器摆件不知砸烂了多少,慕容恪却依然故我,她相当厌恶却无能为力。
既然无法阻止他登堂入室,她便当他无物一般,当即闭上眼继续打坐。
慕容恪如何不知她讨厌自己,可没办法,多少人对他趋之若鹜他不在意,偏喜欢这个冷着自己视他如无物的人。见她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拿起布巾要给她擦试。
李逍当即偏头用手去拿布巾,“不劳王爷,我自己来。”
慕容恪觉得她练功辛苦,安慰道:“你不用这么着急,体内的金针总有方法除去,水道渠成的事,你慢慢来便是。”嘴上说得温柔,手中却依旧强势,不顾她反对单手托住她后脑,用布巾强行将她额头的汗细细擦去。
李逍咬着牙,说:“放开。”
慕容恪托她后脑的手并没有松,而是一点点将她的脸往自己面前带。他没有表情时的面容刀削斧凿般更显锋利,他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不放开她又能怎样。
李逍梗着脖子伸手推他,他的胸膛像铁一般硬,根本推不动,她改推为指戳他膻中穴。慕容恪知道厉害,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掰开。
失去阻挡,她一下被他按进怀里,整个人被他吞没,“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慕容恪却不想松开,她的身体柔若无骨,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他想立刻沉沦在这该死的温柔乡里。脑中尚存的一丝清明提醒他,她还有伤,她会痛。长久以来他第一次认真考虑将她体内的金针取出。
慕容恪低下头,发现她原本莹白的手腕已经一片红紫。他松开手,他真没使什么力,没想到她如此不堪一击。他奇怪身边的女人不少,没一个像是这样的美人灯一碰就坏,却不细想那些女子他用过就丢,从来没有管其死活。
当他粗励的指腹抚过那片红紫,触手一片冰凉细滑,下一瞬指间一空,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瞬。
李逍收回手藏在袖内,往后退了一大步,“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若不想我立刻死,就换个地方撒野,别来这里发疯。”慕容恪今日的举动实在反常,怕是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