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没有什么关于江右道科举的消息。 于是便到书斋里去看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被气死。 裴如昭先前到书斋里买书,都目的明确,就是为了买最新的《乘风起》,若是没有便走人。 从未在书斋里仔细挑拣过。 ——她宁愿自己从未看过这些书。 裴如昭仅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书页,满脸嫌弃。 “这都是些什么书?” 裴如昭去看书封,上书四个大字《金玉记事》。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这本《金玉记事》—— 完完全全写得就是淫词浪语,一个书生,不好好读书,整日在书屋里同女子放浪形骸,靠着世家贵女的青睐一路睡上高位。 简直愧为读书人! 裴如昭又去看下一本,这本的名字看着也很正经叫《龙行于林》。 她翻开书,整个人陷入某种僵硬。 猛地将书合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面无表情又一言难尽的神色交替出现,仿佛整个人都受到了震撼。 ……怪不得洛州城的学子考不出功名来,整日里看些荤书能有出息就有鬼了! 这些书不仅写得荤,而且写得混,字字句句全是毫无根据的捏造。 没有哪个官家子女会看得上只会耍嘴皮的家伙,也不是随便哪个求学的书生就能被官家小姐看中甚至邀为入幕之宾。 更不会有甚官员能一边明目张胆的妻妾成群荒淫无度,一边还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就算有,也只敢在背地里,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去享乐。 荣朝无论是建朝的太.祖皇帝还是现在的乾宁皇帝都与皇后为结发夫妻,恩爱不移,故而在礼法中也多有维护正妻地位。 在朝官员若是想要纳妾甚至是抬平妻,是要被同僚和御史台的笔杆子戳着脊梁骨去骂的。 怎得到了这书里,个个都敢置律法于罔闻。 这两本书里,女子简直就成了这些人炫耀和发泄的工具。 看得人一阵反胃。 这些都只是话本子,裴如昭努力说服自己,话本子都是乱写的,这些都只是难得一见的垃圾而已。 深呼吸几口,这才硬着头皮继续去看。 这本好在正常些,不再讲什么情情爱爱。 裴如昭翻了几页,再度心情复杂,她现在有些怀疑这本书的作者的状态,怕他精神出了什么问题才写出这等怨念深重的书来。 她看了开头和结尾,中间又匆匆翻过几页,觉得这简直不像是一本书,更像是作者平生郁郁不得志而写的一本诅咒。 身处人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官场不得意者更甚有之,否则也不会有那样多的名家在困顿中写下传世佳作。 但这本书—— 完完全全就是在发牢骚而已,遣词用句粗鄙,内容偏激无礼。 这书斋里放着的这些书,随便哪本拿出去怕都是能治个罪名。 偏偏在洛州就能大行其道,甚至颇受欢迎,不过这一会儿时间,就已经有十来个人买这几本书了。 还都是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 裴如昭费解,不懂这些书对他们学业有何助力。 这些书,不仅对真正的官员妄加揣测,而且对女子也胡说八道多有不敬。 裴如昭瞬间想起那日后街明目张胆强抢民女的两个百夫长—— 她强迫自己冷静。 看着书斋里形形色色的书,裴如昭面色铁青,本就冷傲的脸上此时煞气逼人。 先前还在书斋里笑闹的几个年轻人都被震得压低了声音,遮遮掩掩地瞧了几眼,不敢触她眉头,灰溜溜走了。 裴如昭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喷火,然后烧了这些祸害人的玩意儿。 冷静。 冷静…… 冷静失败—— 裴如昭将这书一把摔在摊上,转身就走。 这些东西也配叫书? 拿着这些东西当宝贝的人也配入朝为官? 这哪里是没几本好书? 分明全都是烂书! 裴如昭一路怒气冲冲地往过客楼走,连路上陆璟之跟她打招呼都没听见。 气得她连着灌了两壶凉茶才勉强能平静下来。 临近晌午,下学的纪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