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斗狠的小孩儿根本不会是桑叶的对手。 小姑娘一挣脱便拽住了桑叶的裙摆,缩在桑叶身后一步都肯离开。 “不想……” 裴如昭强忍着怒意,看向仍旧在地上哭闹的妇人,妇人眼见女儿要逃,立时急了,直直就要扑到裴如昭身上来。 “你还我孩子!救命啊!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孩子啊!” 冬青才不会手下留情,当即上手一掰一拧就将这妇人制住,左手空出来,稍稍用力又制住了要扑上来的中年男人。 一直在旁观的那几个身着青衣制服的青年男子这才皱着眉头走出来。 “这位小姐,当街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有损清誉。” 哪怕裴如昭此时穿得朴素,身量也比不过男子,可她站在这里,眼神所及之处尽是死寂。 她掀起眼皮,看向这不知什么来路的青年,“如果于我而言是有损清誉,那对诸位而言,你们的名声想必已经猪狗不如。” “怎么?觉得到手的小姑娘飞了,所以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裴如昭压着怒意,对这几个人模人样的青年男子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意,“既然诸位觉得名声重要,不若我就在此写首打油诗以称赞诸位之高雅?” “长街——” “闭嘴!” 裴如昭似笑非笑地看向这些道貌岸然恼羞成怒的家伙,坚定不移地继续:“长街百人当头立,竟无一人是男儿。鬻女换儿前程起,难有双亲爱子心。” “裴家小姐!慎言!”这些来自洛云书院的青年有人认出裴如昭的身份,呵道,“我等日后皆是朝中肱骨之臣,尔女子这般冒犯,该当何罪!” “朝中肱骨?”裴如昭冷笑一声,“若朝中肱骨皆如尔等作态,荣朝何有兴盛之望?” “荣朝真正的肱骨之士耻与尔等为伍,尔乃败坏名声之人。更何况——” 裴如昭视线扫过,讥讽道:“连举人都不是,如何为官?如何称‘臣’?不臣而臣,有反心也!” “我等可参加科举,日后定能成为官员,一介女流如何能比?后宅中的蛀虫,仰人鼻息罢了。” 裴如昭怒极反笑,连声音都沉冷:“就因为你们能参加科举,便高人一等?” 这群人竟然还极为傲气地点头。 “女子懂什么?相夫教子做好分内之事便已是天大的福分。”说着眼神极为冒犯地在裴如昭身上逡巡两圈,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若我比你们强呢?” 这群青年愣了片刻,捧腹大笑起来:“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比男子更强?” 裴如昭的眸光亮如炬火,“若我的学识比你们更强,你们会如何?” “如何?当街喊我是大蠢货够不够啊小娘子?” 在张狂喧闹的笑声里,裴如昭唇角微掀,露出自信张扬的笑意,“大蠢货,你们喊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