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出。 每年十月划拨到洛云书院的户头上,七年如一日,十分稳定。 但相比之下,洛云书院的支出便显得有些蹊跷起来。 裴如昭详细对比了书院七年里在读的学子人数,除去书院最初创办的那一年学子人数较少外,剩下的六年里都趋于稳定。 负责教书的先生夫子人数也基本稳定。 但支出却在书院创办的第四年陡增。 其钱款去向不定,每个月似乎都会有一笔因突发事由引起的大额开支。 尚京城中的女子都是要学着管家持账,操持中馈的。 进项和出项都单一的书院账本对裴如昭来讲,只是小菜一碟。 不过一夜便发现诸多蹊跷。 她将这些蹊跷之处尽数誊抄下来,对比先前她爹所说的江右道粮产瞒报一事,将目光放在了安都督府上。 作为镇守一方的大都督,洛云书院由安将军一手扶持,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心血不闻不问。 但此时证据不明,仅凭怀疑如何能治得了一个大都督的罪过? 陆璟之说:“虽然江右道不爱与外界通商,但有几支商队每个月都会到江右道一次。时间不定,且口碑不错。” 裴如昭凝眉:“商队往来的时间有确切记录吗?” “春雨已经去各家商铺打探记录。” 纪见载则说了这些时日在过客楼的听闻:“也与这几支商队有关。江右道临江,船只往来颇多,纤夫们说这边的漕运基本都是去一个地方,这些名义上来自五湖四海的商队好像都是为了去漠北和临海做生意。” “有些人意动,想跟着商队一起外出闯闯,结果全都被拒了。为此,前段时间还在码头上起了冲突。” 纪见载思忖片刻,补充道:“就在裴姑娘同书院中学子辩论那日,码头上两伙人为此打了起来。” 裴如昭与陆璟之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有相同的笃定。 “码头距洛州城多远?”裴如昭问道。 “距洛州主城不到六十里,在邺州城,邺州就在灵罗江边上,商船往来,贸易发达。洛州城若非因着着重兵把守以及——”纪见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从陆璟之身上掠过。 “以及什么?”陆璟之挑眉。 纪见载继续说道:“以及贤王府在,不然州府恐怕是要去邺州。” 贤王府,整个大荣最独特的贤王府。 不仅带来了无上荣耀,也带来了无穷尽的麻烦。 皇帝在宠信的同时,也心存忌惮。 陆家的战绩太过彪炳,陆家的功勋太过卓著。 不仅是太.祖皇帝的左膀右臂,更是现在乾宁皇帝的亲信部队。 直至今日,陆家夫妇去世多年,乾宁皇帝每每提及,仍心痛落泪。 其中情谊真假暂且不论,但足以反映贤王府的重要。 陆璟之未言语,手里摇着的折扇顿了顿,笑得像是只成精的狐狸。 裴如昭只是瞥他一眼,见人无异样,便继续专心分析。 很快,三人敲定于三日后,值洛云书院休沐之时动身前往邺城一探究竟。 * 要外出这件事瞒不住父母,裴如昭便也没想瞒着。 直截了当地说自己要去邺城查一些东西,要跟陆璟之和纪见载出去一天。 裴夫人倒是有些担忧,但裴一晖却并不担心。 只在出门时问了一声:“做好打算了?” 裴如昭颔首。 说完随着陆璟之上马前往邺城。 裴一晖目送女儿远去,等看不到人影了,颇为欣慰地叹息一声,笑着准备回书房。 裴夫人不明所以:“笑什么?” “昭儿,开窍了。”裴一晖说得心满意足。 “哪里开窍了?榆木疙瘩一个,她要是开窍了,咱家就能有个好女婿了。” 裴一晖失笑:“哪里是这方面开窍。昭儿现在知道她想做什么,也知道她要做什么,更知道她该怎么做。这是开窍了。你的女儿,比你还不是省油的灯。” “昭儿不是能留在家宅中的女子,她能走到更远的地方,为人父母,便由着她去罢。” 说着就要进书房。 裴夫人又问道:“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写信。” “写信?” 裴一晖道:“写一封能让你的女儿参加科举的举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