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了江右道盘根错节的氏族关系。 不过十年的时间,江右道中的几个旺姓发展成一方势力,族与族之间相互勾结,利益关联,成为足够遮天蔽日的大树。 树如果长得太高、太茂,是没有杂草的生存余地的。 这群人就仿佛是吸血的蚂蟥,恨不得让他们脚下成为不毛之地,所有养分都收归己有。 能从这些人身上榨取钱财,裴如昭再乐意不过。 从前她对金银钱财的认识浅薄,如今在洛州,总算看透这些硕鼠、蠹虫到底有多肥。 伴随着洛州城里越来越多的人到陆璟之的工坊里做工,百姓手里能够拿来活用的钱财也渐渐多起来。 士族中有人留意到洛州百姓愈发喜庆的生活状况,有心想要遏制。 了制冰、储冰的技术全都在陆璟之一人手里,就算花大价钱从他的工坊里挖人,也只能知些边角料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撑得起整个工坊。 更遑论分一杯羹? 尤其—— 他们享受惯了,根本离不开这能消暑气的冰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腰包里的钱不受控制地流出去,然后进了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穷苦百姓的腰包里。 裴如昭留心了一件事,因着女子也能到工坊里做工,也能挣不低于男子的工钱,连平日里能在街上见到的女子都比以往更多。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街头,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这才低头专心写自己的文章。 夏税一事、制冰行一事、还有科举一事,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压在裴如昭身上,才真真切切让她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从前在尚京城里,她要学礼仪、学规矩,学她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有用的东西。 而现在,她无比清楚自己如今所学的每一点东西都是十分有用的。 裴如昭提笔写字,心中默念,将自己所有的想法、抱负全部化为墨迹,写在纸上。 许多年后,裴如昭也不会想得到,她曾经随手写下的诗文会被整理成文集,成为无数学子入官场时必读的经典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