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现惊惶之色,掉头就往林中跑去。
「站住,站......」吴亘见状,赶紧追了上去。苏剪雨显然对此地十分熟稔,吴亘费了好大劲,才将其人堵在一处小河边。
苏剪雨停在河边,身子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双肩不断耸动,无声而泣。
看到这个昔日的贵骄之女落的此般下场,吴亘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缓步上前,轻声问道:「苏剪雨,你不是与荣奚在一起的吗,为何孤身在此。」
「你走,我不要你看到我如此模样,你走啊。」苏剪雨歇斯底里喊道,连连向后摆手,却是不肯转头直面吴亘,「我不想你看我的笑话,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目睹此人惨状,吴亘不禁喟然,蹲在一旁并不出声,等待其情绪平复下来。
过了许久,苏剪雨终于平静了些,转过头冷冷看着吴亘,「你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
吴亘耸耸肩,「与荣奚一起过来的,话说,你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发生了什么事。」
苏剪月双手拢膝,看着远处的黑暗一声不吭,并没有回答吴亘的问话,良久后方才开口道:「吴亘,我知道,你一直特别看不起我。以往还有个贵人身份,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变成这种样子,连赵国也回不去了。这下你开心了吧,如你愿了吧,你尽管嘲笑吧。」越到后面,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吴亘摇摇头,长叹一声,「到了大遗洲,总共就这么几个熟人,还谈什么过往。我们几个,能有命回去就不错了。你纵然惨了些,可我还不是也变成了这副德行。」说着指了指自已的肚子,一脸苦笑,「瞎子笑聋子,都是落难人罢了。」
看了看吴亘的肚子,苏剪雨亦是有些惊异,「你怎么了,难不成也中毒了。」
吴亘用脚搓着地上的一块石头,简略告诉了命族的事情,「你说惨,还有我惨吗。」
扑哧,苏剪雨终是收了眼泪,笑了出来。走到吴亘身旁坐下,幽幽道:「这次入大遗洲,虽说与你有些关系,但终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的。以往家里宠着,觉着什么都是自已的,什么人都应让着自已,如今落到如此境地,方才觉着自已以前有多么过分。」说着头靠在膝盖上,满是萧瑟之意。
二人就这么静静坐着,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远处的林中,飞出一个闪亮的光点,缓缓萦绕于二人四周。光点形如蒲公英的种子,周身发出柔和的白光,如精灵一般静谧飞舞。不一会儿,更多的光点飞了
出来,如风里杨花,漂浮不定,点缀于幽暗树林中。有一枚光点被风一吹,落在了吴亘身上。
吴亘伸手捻起,刚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苏剪雨却是开口道,「我一路相随于荣奚,可不幸中了蛊毒,成了眼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荣奚嫌弃我,其他人也嫌我是个累赘,便把我一人丢在此地自生自灭。原本以为,自已只能孤身埋骨于此,不曾想,竟然能看到你。吴亘,你嫌弃我吗。」
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吴亘撇撇嘴,反问道:「我这副模样,你嫌弃我吗。」
苏剪雨闻听,不由笑了出来,「谢谢你,吴亘。」头慢慢靠在吴亘身上。
吴亘身体一僵,却是没有躲开,眼前的只是个苦命人,何必让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心呢。光点越来越多,环绕于二人四周,照的四周也亮堂起来。
正奇怪间,低头再看,原本捻在指中的光团已然不见,不知道去了何处。更多的光团向着吴亘落下,但奇怪的是,苏剪雨身上却是没有落下一个。一路之上,形形***的怪物都见过了,吴亘也并不以为然。
「不如你跟我走吧,放心,这瘴毒也不是不能解。」说着吴亘取出了从瘴母中得到的硬核,取出一枚绿籽,递了过去,「此物对瘴毒有奇效,说不定能治你的病。」
「不了。」苏剪雨略一犹豫,将头抬了起来,「我回到赵国亦是一无所有,又变成这种鬼模样,还是安心呆在此处度过余生吧。不过,此物能多给些吗,有此护体,在此恶瘴之地也能活着舒服点。」
吴亘自无不可,伸手取了一半的绿籽递了过去,「我队中还有些人,要不然全送你又何妨。」
苏剪雨眼神有些古怪,犹豫半天还是收了下来,长叹一声,其人起身向着林中走去,等走了十几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救命,救什么命,吴亘不由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对方萧索模样,却也不好深究。
「真不与我同路吗?」吴亘大声道。
苏剪雨轻轻摇摇头,身体渐渐隐入夜色。
唉,人生自有命,但恨生日希。一个个曾经相识的人都逐渐远去,唯有珍惜眼前人哪。吴亘长叹一声,将身旁的光团拂散,转头往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