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亦列河的一侧。河滩一侧,则是茂密的树林。河谷中多乱石,马儿到了此处,须得缓步而行,以免伤了马腿。
若是以一支人马伏于林中,猝然发起袭击,处于河滩上人的想跑也跑不快,只能沦为活靶子。
吴亘看了看河滩侧的树林,临近天暮,按说是倦鸟归巢的时候,林中却是鸟雀皆无,鸦雀无声。
叹了口气,吴亘远远绕开树林,搜寻着莫支家骑兵的下落。虽然知道大略的方向,但在偌大的原野上搜寻起这几百号人来,却也是殊为不易。
吴亘只得按之字形快速前行,希冀能早些发现骑兵的下落。终于,在第三天天暮的时候,吴亘寻到了莫支家骑兵的痕迹。
入夜,吴亘坐下简单休息了一会,吃了些干粮,看着远处高坡下的营地。营地中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大部分人看起来今夜都要是席地而卧。在营地中央,则竖着一座帐篷,想来这应就是莫支泰的住处。
夜色已深,许是刚刚打了一场仗,再加上连日行军,这些骑兵大多已经睡去,只余一两个人在站岗。
吴亘收拾了一下身上东西,轻轻向着营帐的方向摸去。刚要潜入,营帐的帘子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向着外面走来,身后还有一名侍卫跟着。
吴亘心中一动,悄悄跟了过去。男人在营地旁的林中解了一下手,正准备返回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手握刀柄缓缓转身。
“宵小之辈,出来。”男人低声喝道,那名侍卫干脆直接拔出了刀,准备回头叫人。
“莫支泰,我没有恶意,深夜造访,乃是为了救你。”吴亘从林中走了出来,与对方保持了二十步的距离。
对于他和莫支泰这样的人,十步的距离转瞬可至,与脸贴脸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对方只有一人,莫支泰稍稍放了些心,“谁要杀我。”
“安思家。”吴亘摊开手,示意手中并无武器。
“你是谁。”莫支泰注意到吴亘身体,面色微变,“你是无尾人,难不成你是……”
“不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无尾贼。”吴亘坦然答道。
莫支泰面色变得阴沉起来,猛的向前一步,全身气势大作,“你竟然敢过来见我,杀我的人,劫我的货,还敢站在我面前,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吴亘亦是向前一步,却是云淡风轻,“莫支泰,很多人想要你的命。说实话,我也很想让你死,但我又不能让你死。你死了,只会便宜了其他三家,于我没有半分好处,所以,我来了,来救你的命。”
莫支泰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就凭你,一只躲在山沟里的老鼠,也敢妄言救我的命。”
吴亘负手向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肌肉渐渐绷紧,“我是不是老鼠另说,倒是你莫支泰,人家早已布好了口袋,就等你这条老狗送死。死到临头,还狂狺不止,着实可怜可悲可叹。”
沉默了片刻,莫支泰有些犹豫的前行两步,气势却是弱了几分,“谁给他安思家这样的胆子,敢对我下手。”
吴亘勃然大怒,向前急行两步,“为什么不敢对你下手,你莫支泰是三头六臂,修为卓绝,还是你姓呼兰,统领一个行省。
莫支泰,你也不想想,安思家蛰伏多年,四百余骑对他们来说能不能吞得下。如今你与百里家、齐家两败俱伤。你一死,莫支家偌大的领地会落入谁的手中,只有安思家有这样的实力。
如此大的诱惑,谁会忍得住,谁又不会舍命搏一把。莫支泰,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怎么会以身犯险,来救你这个蠢货。”
莫支泰的脸皮不断抽搐,眼中泛起寒光。过了许久,终是将放在刀柄上的手松开,长出了一口气,“安思家准备怎么杀我。”
“大树沟。”吴亘轻轻吐出三个字。
闻听此言,莫支泰脸色大变,带兵多年的他,如何不知道大树沟是怎样的存在。一时之间,倒是对吴亘的话信了一半。
“我们谈谈吧。”莫支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到一棵树下席地而坐。
吴亘微微一笑,亦是走到树下,将安思家的计划全盘托出。
沉默良久,莫支泰方开口道:“既然安思家肯与你联手,你们可是早就相识。”
“不错,不仅是安思家,还有百里家和齐家,私下里都有往来。”吴亘坦然以对。
莫支泰有些奇怪的看着吴亘,“既然如此,为什么救我。”
吴亘双手一摊,“因为一个活的莫支家比一个死的莫支家,于我而言更加有利。”
“呵呵。”莫支泰冷笑道:“那是当然,有我莫支家这个大恶人顶在前头,你手下这股看起来并不强大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却是一个不小的筹码。
如此一来,当可以周旋于诸家,待价而沽。我真替安思家悲哀,结识了你这样的的盟友,关键时候背后捅刀子。”
吴亘微微一笑,“相识于利,他们损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