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吴亘寻了一处僻静的帐篷,宝象、张武阳、孟顺等人俱是参加。帐中摆了一些酒食,准备边吃边议。
陆贲如约而至,还带了两名手下,坐在了主位之上。看了看桌上摆着的酒,面露不悦道:“大战将起,军中禁酒,所有人都不得再饮。”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吴亘。
吴亘微微一笑,放下了自己的酒碗。
牛超小心盛了一碗汤,看了一眼吴亘,却是转头递给了陆贲。后者满意的接过,手一挥,“大家都喝一些,咱边吃边议。”
吴亘自己盛了一碗,吹了吹仰头喝下。几人也是纷纷动手,各自端了一碗。
陆贲点了点头,小心吹散汤上的那一层膜,轻轻啜了一口,眉头一皱,“这汤有些异味,牛超,以后你做饭要精细些。”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诸位,此次军议,族中已经决定对姬家用兵。我无畏军的任务就是骚扰可能从南边增援的其他家族。我兵力甚少,不能摆在如此空旷之地,明日起,全军拔寨,返回帽儿岭,据险隘而守。”陆贲正襟危坐,大声宣布自己担任督官后的第一道军令。
帐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直勾勾看向陆贲,连牛超也是目不转睛盯着。
“看什么看……”陆贲忽然眉头一皱,腹中一阵绞痛,身体气血不受控制的四下奔涌,竟然是一点修为都无法使出。
“这是怎么回事。”陆贲满头大汗,口鼻中鲜血喷涌,手捂着肚子,看着张武阳和宝象拧断了自家两名手下的脖子,“你们竟然……竟然敢下毒。”
“你个傻儿,真以为小爷的饭是这么好吃的,这毒药小爷早就给你下了,只不过怕你发觉量用得少些罢了,这么一点点累积下来,再加上你今天喝了药引,足以毒死你这个笨驴。”牛超取出一个黑布袋,恶狠狠走到陆贲的面前,“小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就你这小身板,还敢在无畏军中撒野,活腻歪了。”
“你们......你们敢造反,必将死无葬身之地。”陆贲气喘吁吁道,“若是给我解药,咱此次的事就一笔勾销。”
忽然,其人运起最后一丝气力,奋力向一侧的帐篷奔去。
砰砰砰,宝象、张武阳和孟顺同时出击,将陆贲重重打倒在地。他气海灵气一片混乱,早已失了抵抗之力。
“吴亘,求求你,放了我吧。只要饶我一命,我对这次的事绝对守口如瓶,且再不干涉军中事务。”陆贲勉力抬起头,涕泪俱下,脸上沾了不少的泥土,苦苦哀求道。
屋中几人看向吴亘,他只是拿起桌上的酒壶,默默走出了帐篷。
“小子,认命吧。”见吴亘离开,牛超狞笑着将袋子套在陆贲的头上,一脚将其踩入土中,随手拎起一把斧子砸了下去。
帐篷中响起了几声沉闷的响声,中间还夹杂着些低低的哀鸣。
吴亘走出帐篷,双手负后,痴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一会儿,宝象走了出来,袖口上残留有几点血迹,“结束了。”
“嗯。”吴亘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片暗处,“郦其,今晚动手。配合宝象他们,把军中打扫一遍。”
“遵命。”郦其从黑暗中挤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短剑。
吴亘让牛超找了张躺椅,放在了大营中间,自己坐了上去,边执壶小酌,边仰头观天。
原本安静的大营中,人影绰绰,往来不息,不时有喊声响起,却又很快消失。
三个部曲,皆有此等情形出现,不少士卒的眼中露出惊惶之色,不明白为何身边的一些人,会被执法队突然抓走,或是当场斩杀。
有人看到营地正中的那个身影,看着那个拄刀望天的年轻人,终是慢慢镇定下来。头领不慌,就乱不到哪里去。
骚乱持续了一个时辰,营中渐渐安静下来。四下弥漫着血腥味,有车子拉着尸首,向着远处的原上走去。
张武阳一身杀气的奔到吴亘身边,看着那个拄刀一动不动的身影,心中不免生了敬佩,这才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寨主果然有大将之姿。
“寨主,结束了。”张武阳低声禀报道,吴亘却是一动不动,只得提高声音又叫了一遍,“寨主?”
“哦哦,这么快。”吴亘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睡眼惺忪,“今晚多派人巡守,安抚一下营中军卒。不行,我得去睡一会了,这几天在联军大营中提心吊胆的,都没有睡个安稳觉。”
看着那个溜溜达达的背影,张武阳脸色有些黑,只得掉头安排巡夜之事。
第二日一早,吴亘召集屯长以上的将领,通报了以陆家为首的联军已经造反,恐怕这两天就会出动大军。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人的俱是惊愕失色,特别是图丹,目瞪口呆看着吴亘,脸色有些复杂。
“诸位,战事已起,我无畏军作为一支客军,到底是从陆家起兵,还是助姬家讨逆,你们说说。”吴亘手拄断刀,笑眯眯看向众人。
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