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古阳思歪头看着远处,好似在自言自语,忽然转过头来,“对了,你如何能护得下他们。”
“我准备往南边走,找个三不管的地方,再往南,我还有些小据点,足以容下这么多人。实话与你说,不仅是古家,丘林家、苍家等都要走一遍,刀俎加身,他们已是无路可去,只有我能为他们提供庇佑。”吴亘轻轻摆弄着身旁的草,笑眯眯看着对方。
“我信你。”古阳思点了点头,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被风吹落于头上的残叶摘掉,“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知道你有野心,做事不择手段,是能成大事的人,所以一直想将你拉了过来。你说,假若你我相识早于姬夜,你会不会助我。”
“世上没有那么多假如,认命吧。”吴亘向对方伸出了手,“给个信物,免得入古家的城池还要一路打下去,徒伤人命。”
古阳思面露苦笑,掏出自己的折扇交给了吴亘,“私印就不给你了,徒与你招祸,有此物足矣。另外我会让白草陪着你,相信不会有人阻拦。”
说着,古阳思将古白草召了过来,细细交代了一番。后者看向吴亘,神色有些复杂,却终是应了下来。
等古白草离开后,吴亘低低问道,“你呢。”
“我......”古阳思神色有些惘然,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抖抖索索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绿豆大小的丹药服了下去,“我得死啊,我不死,姬辛岂会放过古家。陆烈其实很不聪明,他不死,陆家其他人就得替死,姬辛会搜山检海捉拿于他。
丘林鹤看着粗鲁,其实很聪明,以一死想着换族人一份安宁,起码不会被杀绝,做奴或是逃往他处,姬家也不会太过在意。
苍亦想逃,可也不想想,我们这几个祸首不死,岂不是成了族中罪人。方才,我已服下毒药,只盼死后,吴兄能将我葬在此地,万不可运回族中,也好让姬家掘坟泄愤。”
吴亘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男子,做事竟然这么果决。相识一场,陪他走过这最后一段时光吧。打仗归打仗,但说实话,古阳思这人值得一交。
远处的北军士卒和古家人马,远远望着这两人促膝而谈,心中别有另外一番滋味。
一场大仗终是落下帷幕,终是要有人对此负责,也许古阳思的命运,古家的命运,就在这二人言语之间定下了。
水从月单手负后,大戟插在地上,默默望向远处。前次与古敢一战,不分胜负,昨夜厮杀许久,终是斩了对方。只不过,虽为对手,但亦值得尊重,毕竟他战到了最后一刻。
吴亘的心思自是知晓,这些恩恩怨怨,暗地里的勾当,他心性高洁,自是不想掺和这等龌龊事。
生于世间,耽搁于这些羁绊,只会让身上的桎梏越来越重,让道心蒙尘。
忽然,吴亘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靠在车轮上的古阳思。
古家的士卒围拢了过来,只见古阳思歪倒于车轮旁,双眼紧闭,面色平静,嘴角渗出一丝乌血。
“少主。”古白草单膝跪下,已是泣不成声。
几千古家亲兵也是单膝跪地,低头暗泣。风大了起来,呜呜凝噎,吹过这片繁花遍野的草原,让人的眼睛有些迷离。
几片花瓣飘落于古阳思的脸上,却又旋即落下,掉落于车辙碾出的黑泥中。
渺原无行客,前行不见君。吴亘冲着古阳思深深鞠了一躬,北军士卒亦是随之行礼,“妥善安葬,立碑,身前事已逝,留待后人评吧。”
很快,地上挖了一座大坑。由于事发突然,只得将马车拆了做了一具薄棺,将古阳思放了进去。
绿草如茵的原上,多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冢。吴亘将一壶酒洒在墓前,带领着众人鞠了四躬。
“走吧,东进,我们不回捉鹿岭了。”吴亘定了定心思,押解着这些古家的人,队伍排成长长的一溜,蜿蜒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