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欧莱拉这一通打扰,搞得心情并不是很好,我沉默着在实验室已经登记好了的仿真机械实验数据,目前血族整体被控制,大西洋船王已经入局,我也就可以缓缓的继续开启自己的实验了,沉默的低头看着手上的报表,翻动一页又一页。
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饶是早有准备也被这惊讶的实验数据微微的惊到,纵使海妖族并不擅长于科学研究但是好歹是他们花时间研究了一百年的东西,这些看上去充满了复杂性的数据,做出来了一个比莉莉丝更为强大的仿生机械。
是的,我手上拿着的并不是我自己做的实验项目,而是海妖族另一个试验项目仿真辅助战斗机械设备。我隐约记得看到俄刻阿洛斯的白皙的胸膛。
那里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质感。精细的肌肉纹理,怎么敢去想,这样的皮肤之下注入了一套机械设备,几乎囊括全身。那么,现在的俄刻阿洛斯并不能称为一个完全意义上的生命体。
属于半机械半生命的存在。而这套装备除了给他解决衰弱的问题,该给他赋予了强大的防御力,几乎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了。唯独的缺点就是,依赖性太强了。不过,幸运的是,这个设备并没有完全的研发完整,还存在了几个问题点等待攻破。
我将实验资料放在一边,觉得问题困难的我,常常会因此感到头疼,时常在这种时候我就会很恨自己的愚笨。如果在聪明一些,或许我能做到更好的事,能造就一些更好的结果。
实验室的一些机械还在发出冰冷的声音,滴滴的,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空气中浓烈的药剂味道牵扯的神经也在疼痛,我抬眼,双眸中落入了冰冷刺眼的光线,略微的恍惚。
我需要休息了,这是我第一个念头,因为看到了前路的困难,或许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来看,我和江亦哲之间还真不一定谁会担心谁。
走出实验室,视线落在了江亦哲身上一瞬间便离开了,他很信守陈诺,不搭理我也不在与我交谈,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行为伤到他了,总觉得他在抗拒和我过多的交谈,可是我不理解我做的应该没有什么错了的地方。
我对感情的理解,越发的冷淡了,我能察觉到他的不开心,我却不能明白他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了,因为这种情绪来源于感情,而我,已经所剩无几了。
来到了囚禁亚瑟的房间,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犹豫了一瞬间,却也推开门进去了。这里,我很熟悉,我常常路过这里,也常常观看,却也一直没有踏入过,它始终像是一幅照片停顿在我的记忆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伸手去触碰它。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够不到病床的小女孩,已经高的可以看到这里的观察窗口了,那寂寥且毫无光亮的童年世界,原来是如此的狭小。
墙上还有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岁被磨成了浅棕色的血迹,像是一场电影一样不真实,我坐在里面的小凳子上,恍惚记得,曾经的孩子坐在这上面,连脚都碰不到地。
如今的我,也只觉得,这个凳子太小了罢了。
视线落在了白色的床上,这里被囚禁的不再是那个苍白虚弱的女人了。而是一个穿着衬衣的金发少年。已经换回男装了,其实欧莱拉做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站在这里的真的是阿乐。
那么欧莱拉是真的很会折磨人的内心。可是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是塞缪尔,一个人性所剩无几的海妖。这种事情也许会让阿乐感到痛苦,可是塞缪尔却不会。
我抬头看着这一方狭小的空间,自始至终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走出了这里。我看向亚瑟,他昏迷着扣在手腕上的铁环渗透红色。显然是表皮被磨破了,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多么温柔。
少年睡得很不踏实,漂亮的眉头轻皱,似乎看到了很不愿意面对的画面,或者落入了一场走不出的噩梦。我没有触碰他,只是就这样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看着他,也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
最终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了,我按照习惯去吃了个晚餐就回房间了,基本上实验室餐厅房间三点一线。对了,回来的途中我特意还打听了塞布丽娜身边那个黑发小女孩的房间。
就这样在房间闲坐着直到夜深人静……
我换上黑色的衬衣长裤,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脱下假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到脖子处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整个人的气质都越发的冷淡了下来,像是那夜间喧嚣的风。
纵使我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样子,也恍惚的觉得不该是现在的样子,特别是这一双冷淡麻木到极致的双眼,像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将视线从镜子上挪开,让自己不要过多的在乎这些扰乱思绪的东西。没有走门,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我熟悉塞壬巡逻的频率,找到换岗的间隙并不难。
从塞壬庄园主建筑的外围绕到了塞布丽娜的窗户下面,她的房间在散楼,欧式建筑华丽复杂的外部装饰对有着现在的身体素质的我,爬上去也算是简单。
感受着夜间微凉的风,在巡逻到之前就已经从窗户翻了进去。令我比较意外的是,窗户不但没锁还大开着,房间里面的人也没睡,只是也没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