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长时间的治疗和照顾之下,西塞尔在护士的帮助之下已经能勉强的站起来了,但是走路还是很吃力,这一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海妖族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逐渐好转的身体也让西塞尔开始审视起了自己的女儿…… 尽管她恨极了俄刻阿洛斯,同样也恨极了海妖,她曾经也同样恨这个孩子,她那只绿色的眼睛时常会让她想起俄刻阿洛斯如同毒蛇渗透危险的瞳……不同的是一个清明澄澈是未经雕琢的白纸,一个幽暗深邃,是写满欲望的地狱。 看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爱尔柏塔,西塞尔心中是万分纠结的,这个孩子,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以及麻烦,若是曾经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她,可是现在的她却下不了手了,爱尔柏塔这一年间守护在她身边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同时这刻刀也敲醒了西塞尔的理智,她明白这一切和爱尔柏塔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也是海妖手下的一个毫不起眼的牺牲品罢了。西塞尔叹了口气,做为母亲她从来没有主动和爱尔柏塔说过任何话,心中系上的结哪有那么容易松开呢。现在能让她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爱尔柏塔饶有兴趣的看着母亲踉跄学走路的样子,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学走路的,原来母亲也要学走路,她从椅子上滑下来,又费了点劲爬到了病床之前。 拿起床上如雪洁白的小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蓝绿色的异瞳在白色的被子衬托之下像极了两颗圆溜溜的宝石,晶莹剔透像是玻璃海水一般澄澈。 西塞尔没有多去招呼她什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西塞尔也对她这个女儿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她知道爱尔柏塔怕冷,是那种不正常的怕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西塞尔也没打算深究。 既然她能有机会站起来,她就要回去,在想办法杀掉俄刻阿洛斯,篆刻心底深刻的仇恨,莫名的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当然她也想见见曾经记忆中的人们。杀掉俄刻阿洛斯,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去寻找卡斯托尔…… 至于女儿……并不在西塞尔的计划范围之内,她像极了一团裹成球的荆棘,拿起来会扎的满手鲜血,但是西塞尔又没办法放任她在海妖族生长。她怕爱尔柏塔被俄刻阿洛斯培养成了杀人工具,最终在战场上和她刀剑相向。 目光落到爱尔柏塔身上,小孩子已经困倦了,裹着被子靠着床上洁白的枕头之上,柔软的蓝灰色发丝撒了一脸。西塞尔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将爱尔柏塔的头发撩到了身后。 看着自己孩子微微皱眉的睡颜,谁家小孩睡觉一脸愁容啊……睫毛轻颤如同振翅的蝴蝶。西塞尔知道她年纪小小睡觉却不是很安稳,手温柔的放在这个小小的蚕宝宝之上,口中哼唱起了来着人鱼族的古老安魂曲…… 音符流转,填满房间中的每一寸空气,在这昏暗的房间如同温柔的光,抚慰受伤的灵魂,抚慰不安的生命。小爱尔柏塔也渐渐安稳了下来,神色逐渐变得平静,洁白可爱的脸颊没有了那不安的神色…… 西塞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或许她恨俄刻阿洛斯,可她不怨爱尔柏塔,那个孩子……同她,同卡斯托尔,又有什么区别呢……无法给予她应有的爱,对她来说已经够残忍了…… 在爱尔柏塔七岁的时候,西塞尔已经能正常走路和使用工具了,她依旧不曾同爱尔柏塔交流,当然爱尔柏塔也依旧不会说话,没有人试图教她学习,这里的人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这两年之间不知道海妖族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个人回到塞壬的岛。 西塞尔正在考虑着怎么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个小护士却主动打破了她的困扰,护士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估计还没有三十岁,脸庞还洋溢着青春和靓丽。她这七年来因为钱一直在这个岛上照顾西塞尔母女,本来她对于西塞尔和爱尔柏塔的遭遇就感到了深深的同情。 小护士在接到韩江放走西塞尔的命令后,便主动询问了西塞尔,问她愿不愿意离开,并且表示她自己也打算离开这个岛去别的地方工作了,所以放走了她也并不怕主人家的报复。 年轻护士受韩江嘱托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实际情况其实是,韩江答应了保证小护士的安全并且给她一笔钱送她离开。韩江知道海妖族不被信任,若想做一点什么事,那都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之上…… 西塞尔看着这个朝夕相处帮助她良多的护士,陷入了沉思,一双蓝绿色眸子如同海洋的深邃,深埋海底的迷茫,她想结局再差不过就是再一次被抓回来被杀罢了……所以她同意了小护士的建议,并且在一个月圆的夜晚跟着护士来到了海边。 那个皓月高悬海岸之上的夜空,幽深的大海如同未知的鬼怪,吞噬一切。月光给海面披上了薄纱,麟麟的光闪动渴望自由的心。爱尔柏塔跟在母亲身后,穿过玫瑰丛再一次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