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一次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每一次离开梦境的时候都像是穿越了一段没有自己的时空,或许只有短短几个小时,有的可能有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舒服,我撑起身,浑身无力绵软,被酸腐蚀过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和肌肉一样,用力起身的时候颤抖的不像自己,使不上力,身上是忽冷忽热的,压在棉花一样的床榻之上像是被架起来炙烤过。 勉强坐好身体,手上好像没有牵扯到的输液线了,抬手摸了摸能微微触碰到骨骼的凹凸感,摸到了手上的留置针,没有连接着输液线,应该是现在没有输液了。指尖从凉透了的手背挪开望向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 心跳检测器也被取下来了,房间中很安静,静的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略微急促且困难虚弱的喘息,哪怕没有了疼痛作为警示灯,我也明白自己身体已经差到某种极致了。 木质的房门被推开,带出了轻微的旋转摩擦声音,脚步声连同惊呼是划破寂静的利刃,直指被泡在宁静当中的耳朵,吵。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将脸转向了那黑暗中的声源。 略带惊讶的女声响起,声调有点高,带着些许慌乱的情绪,“小姐你醒了,怎么没有叫医护呢。”急促的脚步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我感觉到了他人的靠近。 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从人面鱼灯浓烈的味道中穿过,应该是之前喂我吃饭和喝水的护士,或者也可以称为护工,我不太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但是隐约觉得她是照顾我生活起居的人。 “我身上有点不舒服,我可以洗澡吗。”我淡淡的出声,声音被疲惫削弱的有些许微小,还是有点的吃力,身上的疲软比刚才好了一些。 “暂时不能哦,小姐,您这边要是不舒服我可以用热毛巾给您擦拭一下。”虽然护士这次是首次将这个情况提出来,但是之前人昏迷的时候也是她给擦拭身体的。 “……”我有点抗拒,但是比起被女性触碰身体我更抗拒的是身上黏答答的感觉,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一条蛞蝓。索性就开口了,“那就麻烦你了。” 得到允许的护士很快的就行动起来了,端来了热水和柔软的毛巾,还将门反锁了,我的手被温和的握住了,指尖被温柔的拉扯着浸入了柔软的温热的水里面,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个温度合适吗?小姐,会不会冷了点。” 我摇了摇头,任由护士擦拭身体,毛巾很柔软擦在身上没有任何摩擦带来的不适应,像是带着温度的羽毛拂过了身体,我还是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好的是,别人并没有用皮肤触碰到我。 护工离开后觉得身体上的黏腻感觉好多了,我换上了新的干净的衣服,摸起来顺滑的像极了温柔的水,莫名感觉像是丝绸,在房间吃饭的时候,在我强烈的要求下开始学着自己吃东西了。 不过还好,吃了一百年的东西不至于塞鼻子里面,虽然我都不明白那么清的和水一样的粥为什么不直接用吸管。一口一口的塞着白粥,好吧我承认吃东西是一个力气活,有点累,我松了一会儿手。 房间中进来人了,他们常常在房间里面进进出出,我已经能听出护工和几个主治医生的脚步了,这两个脚步声有点熟悉,只是我还没记下来,我没搭理,小小的休息了会儿,专心的吃东西,再一次放下了勺子,心中吐槽了一句,寡淡,食之无味。 “呵,还真没看到你这样听话的时候。”一边传来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是麦奇尔教授。声音略微带着布满年轮的沧桑,不过那种桀骜不驯的戏谑感情融入后让他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我不想搭理他,有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但是眼不见了,他依旧逼逼赖赖吵到我的耳朵了,当什么科学家,转行吧当相声演员去,我装耳聋,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麦奇尔教授见某个装聋子的人也不曾说什么,看着她床边巨大的窗户中透出温暖的阳光光,她却始终躲在背着光之外的阴影里,其实麦奇尔很早明白,所有爱珂乐和在乎珂乐的人,都是已经站在了遗憾的故事之上,人们不该用爱意浇灌一朵枯萎的玫瑰。也不该去爱这种无心且有着未知生命的怪物。 所以他感到生气是不太必要的的,她是不同的,和他身边一直一言未发坐着看资料的船王一样,独特且不同的人。算了……麦奇尔感叹着,不在出口打趣珂乐,交代起正事,“夜彼岸的解药我研究好了,等你做完手术后给你解,不过时间太赶了药没那么完善,你可能要吃点苦头。” “嗯……”我淡淡的应声,塞了一口白粥在嘴里,唯一支撑着我向前的念头了,想着自己要快点好起来,一只手扶着碗,勺子又放了下去,因为看不见吃东西并不算安静,瓷器餐具碰撞声音清脆,像是一下下敲打在有些模糊的理智上的石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