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时间悄无声息推进,在日月颠倒和失去光明后紊乱的时间中,我在分不清过去了多少日月的时候接受了手术,我觉得可能也没多久,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熟悉的人来找我,亚瑟不曾,麦奇尔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想他可能在测试解药,毕竟手术过后没多久我就要进行解毒了。 身边的人最多的还是那个小护士,带着柔软的声音和温和的动作日复一日的照顾着我。可能是怕我长时间不说话的寂寞,她常常主动找我聊天,告诉我冒险队的孩子去别的地方旅行了,塞布丽娜小姐去考试了,还有忙的不可开交的亚瑟,和我那见首不见尾老师。 我其实并不介意这些,我表现得意志低沉只是因为不太睡得好,长时间在噩梦中辗转反侧,但是我又不能像曾经一样,我不能表现得恢复了记忆,只能一个人在噩梦的海洋中浮沉。挣扎。我要自己好起来,就必须休息,我要休息就必须直面那些让人窒息的往事和毫无用处的感情。 后面的某一天我接受了手术,没有任何痛觉的我自然也就拒绝了麻醉剂,任由自己像个玩偶一样被他们换到别的地方,感受着皮肤被刀刃切开,镊子在皮肤之下游走,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颈脖已经是大片的血红,什么东西被取走了。 针线开始缝纫皮肤,不多就一两针,这个手术所切开的伤口不算大,难点在于要取的是炸弹,要取的位置是大动脉之上,可以说医生要是手抖一下,不是我当场去世就是连带医生一同去世。 后面脖子上伤口被整理好,绑上了绷带,才再一次将我放了回去,房间中的血腥味依旧笼罩,还要浓郁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大量血液崩坏呢。这是海妖一族的特征之一,血液相比于常人腥味更重,一股浓烈的生锈腐朽的味道。 “小姐,做手术害怕吗。”护士小姐姐温和的用毛巾擦拭着伤口附近的皮肤,看着一言不发的人又开始找起了话题。在她的眼中她所照顾的病人,就是比多多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孩子。 我有点困惑,我觉得比起我害怕,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应该更害怕。什么倒霉蛋被亚瑟派来做这得签生死状的手术。我淡淡摇了摇头,脖子上被绷带束缚,摇头的动作都被牵制的有点僵硬。不疼但是就觉得牵制…… “可怜的小姐,那么小就吃那么多苦。” 护士一边口中感叹着。说着就感觉到了一只柔软的手落在了我的头顶,温柔的摸了摸,我感觉我的头发被摸的有点凌乱,一同被摸乱的还有我的心情。 “就是有没有可能,我已经成年了,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照顾。” 我淡淡的说着,最近比较呆滞只是因为无话可说和无事可做,并不是被吓得害怕,或者说感到伤心难过了。我只是对忙忙碌碌的人生一下子闲下来的不适。 “不太看得出来,我还以为小姐不开心是因为船王他们没有来看你呢。我倒是觉得,有其他朋友在身边,小姐会更生动一些,现在的话,像是个美丽的没有生命的木偶。” 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生命就没有生命。我只不过是耐着性子等自己好起来,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房间中进来了其他人,像是我老师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别的人。 有点耳熟,这个脚步声音沉稳,声音低我上次就在老师进来的时候听过了,可是他不说话我确定不了,谁会一直跟在我老师旁边,他的助理吗? “感觉怎么样啊。刚做完手术有没有哪儿觉得不对劲。”麦奇尔的声音响起来了,随之而来还有不断靠近放大的脚步声。感觉到了其他人的靠近…… 我身边的护士也开始打起了招呼,语气由溺宠温柔逐渐变得恭敬严肃,“船王大人,麦奇尔教授。下午好。小姐刚休息一会儿,我这边就先下去了……”说着伴随着远去的声音一同离开,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好家伙,是亚瑟的脚步声,值得吐槽,一天到晚跟着我老师干嘛。我可并不觉得他是崇拜我老师的个人能力才跟着的。我安静的靠着柔软的靠枕,脖子上有点勒得慌。 这次既然被点出身份了,亚瑟也没有继续装哑巴了,温柔的声音响起,像是春风灌进了房间,“下午好,珂乐,有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一直都挺好的。”我淡淡的回复,我的双眼黑暗无边无际,透不进光亮,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和神态,声音和气味能给我透露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我得试着适应感受更多…… “药给你研究好了,下个周给你用药,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在修养一下。如果觉得差不多就可以安排上了。” 我听着麦奇尔的声音,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黑暗呆滞的冷静的放空脑子,是的闲下来的时间我更多时候在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今天阳光很好,想出去晒晒太阳吗?” 亚瑟的声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