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欣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女士手表,是她生日时林宝悦送她的。
抬起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也就是说她在卢永聪怀里睡了差不多四个半小时。
她是睡了,但卢永聪并没睡。
她扯了扯他衣服,担忧的问道,“你要怎么睡一会?要不我起来.”
“你起来去哪?”
是啊,没地方去,也没地方站。
卢永聪闭上眼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处,轻声道,“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就这样眯一会就行了,没事的。”
然而这样一来两个人靠的更近了,彼此呼吸交缠,比她刚刚睡着时抱着他的腰显得更亲近。那时她起码缩在了他怀里,看不见他的脸。
但现在.
沈兰欣的脖颈处被他的呼吸喷到,一阵颤栗。不过好在没一会就习惯了,她也尽量让自己习惯,不然还能怎么办?
人家让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了几个小时,轮到人家想眯一会,她还能找理由把他给推开?
这怎么可能呢?
“你要是想去卫生间就跟我说,我带你过去。”
沈兰欣还在这边胡思乱想,耳边却又响起很轻的说话声。
她微微侧眸,发现卢永聪虽然在说话,但眼睛还闭着,他是真的在眯,不是睡。
“不想去,快睡吧。”
两人就上车前各自吃了一碗拉面,上车后别说吃东西了,水都没有喝一口。最关键的是,因为挤车还出了一身汗。
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水往外排,缺水还差不多。
“要不要喝水?”
“不要。”沈兰欣回的特别快,拒绝的语气很彻底。
喝几口水没事,但来回折腾着去卫生间她受不了,尽管卢永聪说他可以带她去,可她仍旧抹不开那个脸,尿个尿整个车厢的人都知道,这谁受得了?
所以即便有点渴,她还是决定忍着不喝水。
卢永聪也没再强求,只是道,“受不了了就喝几口,等早上咱不能一直坐在这儿,站起来走走是必要的,别担心,有我呢。”
这下沈兰欣犹豫了,她知道不可能一直这样坐着,而她也确实是渴了,脚下装零食的袋子里有矿泉水,但他俩都带了保温杯,里面装的是温水。
就算过了七、八个小时了,水也依旧是温的,只是手提袋塞进了座位
卢永聪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手长,弯腰在座位下一阵捣鼓,也没往里看就把他的保温杯给拿了出来,而且整个过程沈兰欣还坐在他腿上,都没让她动。
沈兰欣感觉很惊奇,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先喝我的吧,昨天我有洗杯子。”洗完我还没动过。
只是最后一句在沈兰欣径直将杯子接过去时没能说出来,卢永聪看着她只喝了两口就还给了他。然后他盯着打开的杯口在犹豫,他这.要不要喝呢?
“你不喝?”
沈兰欣此时面朝前面,背靠着他,说话时脑袋靠在他肩窝处,柔软的头发擦过他下巴,痒痒的。
卢永聪未加思索,条件反射的举起杯子咕咚咕咚猛灌了两大口。随后将杯子一盖,一个弯腰就又塞回了座位
然后再直起身坐好时,手臂依旧环住身前柔软的身体,只不过跟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自然了很多,也看起来更加亲密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这么坐着,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天色微明,在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里,朝阳升起,一缕金色出现在窗外的山丘上。
车厢内无论是坐在座位上还是坐在地上的,几乎全醒了,但列车员想要推着卖东西的小车过来还是不容易。
好在她比较坚持,无论有多少人都不能阻碍那一句“腿往里收一收”。
卢永聪再次将杯子拿出来让沈兰欣喝了几口水,然后他把剩下的喝完,杯子塞回去之后对她道,“等列车员过来,我们跟在她后面往外走。”
“好。”沈兰欣担忧的问他,“一会能站的起来吗?”
她可是坐在他身上一整晚都没动,要说他的腿好好的一点都不麻,她肯定是不信的。
但实际上卢永聪还真没太大感觉,大概是以前他爸出事后受的苦太多了吧。
那时他妈为了自己种的菜能多卖点钱,每天天不亮就带着他去地里挖菜,然后骑三轮带他去二十里之外的集市。碰到刮风下雨,三轮车不好骑,他还要下来在后面推着走。
那个时候他也才刚过十岁多一点,后来长大了些,能帮家里干的活更多了,高中时更是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所以相比较他以前受的苦,就这么抱着一个人坐一晚,委实不算事。
“没事,我好着呢。”
沈兰欣以为他是在安慰她,根本就不信。
等列车员推着车喊着“瓜子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