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他。她愤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要我死在你的剑下,才心安理得?”他表达了自己的两难,“不是!要我伤害你,我办不到;但是,要我违背自己的职守,我更加办不到。”她忿然诘问,“那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他走近她,“我已经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违背自己的立场,又可以助你达成心愿。你杀了我罢!”她往后退了几步,“不行!”他痛苦诉之,“这个,是惟一能令大家好过的方法!”她责难他利用自己对他的感情,他解释,从来没利用过她,所做一切皆是为她好。她哽咽,“你真的是为了我好?而不是为了皇上,为了开封府,为了包大人?”深情匿藏眸底,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如若,你不能抬起头,堂堂正正地做人,我展昭虽生犹死。”她心满意足,“师兄,有你这句话,已经够了。”自刎君前,“师兄,小蝶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与你…「结发为夫妻」…”他眼里氤氲着男儿热泪,紧紧拥着她,“小蝶…在展昭心里,你早已是我此生惟一的妻子。” 历尽种种,她恢复了「自由之身」;与他,望月亭不期而遇。在他生辰之夜,他们终于结了发、成了夫妻,圆了彼此多年的心念。】 “师兄,对不起!小蝶先行一步。”俯身捡起碎片,阖眼往腕上轻轻一划。师兄,我保不住我们的骨肉,也治不了难孕;愿你找一位清清白白、门当户对的女子,岁月静好。倚在床边,看着缓缓流出的鲜红,竟有一种解脱之感。“师兄,如有来生,小蝶定不负你!” 春日宴,清茶一杯歌一遍,殷殷陈三愿:一愿君颜长欢,二愿君身长健,三愿君心越流年,岁岁长牵念。 春日宴,昭心一片蝶翩跹,谆谆陈三愿:一愿卿颜长欢,二愿卿身长伴,三愿何须越流年,日日长牵念。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宜言饮酒,与卿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恍恍惚惚间,龙小蝶放佛又看到了,展昭一袭蓝衣,笔直的身段,俊逸的脸庞,明朗的笑靥,深情的眼神,温暖的怀抱,满含柔情地唤着「小蝶」。 不觉抬起手,仿若抚在他的俊颜,倾城的脸满足地、露出一抹绝美的笑颜,“师兄,来生见…” 爱是愉快、是难过、是陶醉、是情绪,或是来日谁来问起;爱是盟约、是习惯、是时间、是白发,也叫你我乍惊乍喜。 爱是微笑、是狂笑、是傻笑、是嗔笑,或是完全遗忘自己;爱是何价、是何故、在何世,又何以,让你我相许生与死。 爱在迷迷糊糊、天地初开便开始,这浪浪漫漫旧故事;爱在朦朦胧胧,前生今生和他生,怕错过了也不会知。 跌落茫茫红尘、南北西东亦相依,怕独自活着没意义;爱是来来回回,情丝一丝又一丝,至你我、此生永不阔别时。 君翊心神不宁地敲着门,“小蝶姑娘…”里面久久未有回应,急忙推门而入,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只见龙小蝶倚靠在床边,皓腕上是触目惊心的鲜红,那扎眼的颜色,将雪白的床单,染成君翊眼底的一片胆颤心惊。他冲过去,探到她还有极微弱的气息,先止住血。对着门外的家卫急道,“子陵,让裴总管速去取「百年人参」切片送来。” 言礼(字子陵)领命而去,君翊匆忙将龙小蝶扶正,运功护住她的心脉。 龙小蝶恢复过来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映入眼帘的是君翊苍白疲惫的脸,和鬓角两边的缕缕银丝,他是为了救她,青丝变白发?求死不成,却连累了旁人。杏眸里泛着悲痛的光,满怀愧疚,“君大哥,对不起…” “小蝶姑娘,你没事就好,”君翊云淡风轻一笑,“你无需自责。治病救人,乃医者本能;力所能及,当竭力而为。” 示意丫鬟给龙小蝶端来「独参汤」,回想三天前的一幕,君翊仍心有余悸,不觉提高了语调,“蝼蚁尚且偷生,你怎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龙小蝶抬首,望着薄愠的君翊,一时静默无言。 君翊感慨道,“我四岁随父学草药、习银针,跟医十一载;志学之年始行医,至今十二载,二十三年间,多少人生命求而不得,多少人母亲舍己保子;多少人因世俗观念,眼看多少妇人明明有救、却拘于男女之别不让我施之援手,结果一尸两命甚至三命。” 龙小蝶深深震撼,不觉接过丫鬟手中的碗。 “生命无常。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生命面前,万事皆虚。你死了确是一了百了,痛苦的是那些想你念你、活着的人。当年我娘因生可人难产而死,自此我爹一心攻女科之术,后仍因当年救不了我娘耿耿于怀,加上对我娘的思念,多年以前郁郁而终。你何曾想过,你若有个万一,熊飞知道了,他是随你而去,还是活着痛苦一生?” 一滴泪落在参汤里,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