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性,显得分外纯良,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抬头对着你笑的错觉,但看上去又很有距离感,好像他随时都会离开。 矛盾得几乎不像十八九岁的少年。 而此刻的他却柔软到发着光,室外阴暗的光线都不能使他蒙上一层陈旧的灰败,好看的脸上晕染着舒适的自在,深邃的眼眸里潜伏着股说不清的深切情绪。 季冷抬眼看了眼时间,直起上身后直接倾身,长臂一伸,手掌干脆地撑在了茶几上,不小心把专注演讲视频的姜姝给吓了一跳。 她惊慌地扭头看过来,水灵灵的眼珠里还飘荡着点残留的惶恐,反应过来后拍了他的手腕一下,凶巴巴的:“喂!” 她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态,看来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不过就算是这样,声音都软绵绵的,就像食草动物永远都伪装不成凶猛的野兽。 季冷理亏,他用另一只手略微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耐心解释道:“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你应该再来试一下。”说完他便垂下了眼,等着姜姝的回答。 在这个角度,他的余光只能看见姜姝的下半张脸,水润的嘴唇和小巧的下巴,看上去很可爱。 季冷小心地吞咽了一下,凸起的喉结随之滚动,污浊的心思蔓延——他甚至感觉到了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上。 握着遥控器的手不由得收紧,宽阔掌背上有青筋突起。 这算是正当理由,姜姝非常讲道理,默默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又不想让自己吃亏,只好暗戳戳地、自以为隐蔽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后才算完。 她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外面可以吃吃亏,但一对上家里人,难免娇蛮一些。 季冷看着她那双大眼睛里的水波流转,无奈地弯了弯唇角,纵容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姝在心里把演讲稿过了一遍,这才起身站到了茶几的另一面,刚好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季冷,“我准备好了。”她轻声说道。 亭亭的少女站在前方,沉浸在演讲稿所构建的那个世界里,不急不徐地带着现场唯一的观众走进来,与她产生共鸣。 她的发音很标准,是小时候和季冷一起学的英式发音,认真讲起英语来会让人无端联想到英国中世纪优雅矜贵的公主殿下。 干脆的掌声在姜姝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响起,季冷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他被此刻发着光的姜姝打动,“很棒的演讲。”他由衷说道。 阴沉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散,白日微光透过云朵的间隙撒落,浅淡的橙红色落在季冷的身上时,无端为他笼罩上一层浅淡的光晕,衬得他眉目愈发柔和温情。 姜姝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绕过来舒舒服服地在沙发里找了个地方窝着,小巧的手腕却被季冷圈了起来。 “不上晚自习了?”季冷将她拉起来后便收回手直接向门口走去,替她打开了门,“再不回去吃饭就来不及了。” 直到换好鞋子准备走了姜姝才意识到,侧了侧身子示意季冷先走,见他没有动身的打算,便问:“你不来吗?” 季冷摇了摇头,刚要说些什么,隔壁姜姝家的门忽然开了,暖黄的灯光泻出来一缕,却被走廊声控灯的白光所覆盖,看不分明。 文蕤见他们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柔和地笑:“刚要叫你们呢——快来吃饭吧,”她转身回屋,温柔的女声在走廊里飘荡,“吃完早些去学校,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