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复宁则坐在操作台前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已经坏掉的监控摄像头。
看见成默从电梯井的阴影中走出来,颜复宁先是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随后站了起来小声问:“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成默低声说道:“我们去那边说。”
颜复宁看到成默转身就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默不作声的跟上了成默的步伐。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旋转楼梯上了三十三楼,沉默着穿过了十字廊桥,然后走到了“1”号民防门的后面。
在成默转身的时候,颜复宁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了成默的克格勃制服衣领,挥拳就朝着成默的脸上狠狠的揍了过去,怒气冲冲的喝骂道:“王八蛋,为什么?”
成默没有躲的意思,任由颜复宁的拳头砸在自己的侧脸,整个人都歪了一下,脸也瞬间肿了起来。他回过头抹了一下嘴角的渗出来的血迹,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扯平了。”
颜复宁呼吸急促,攥着衣领的手暴起了青筋,那满是蚯蚓般伤痕的左脸格外狰狞。
成默推开颜复宁淡淡的说道:“大舅哥,冷静点,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几个呼吸之间颜复宁就恢复了平静,他冷冷的说道:“你只要了核电站的控制权?”
“我觉得足够了。”成默说,“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杀死,就你们两兄妹生活在一群脑花之中,不觉得无聊和乏味吗?”
颜复宁紧紧的呡着嘴,没有否认成默猜中了他的想法,在与成默坦然的对视中,冷声说道:“脑花不会害人,活着的人会”
成默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安全感,所有的安全感都是虚假的感受。它永无止境,唯一只和信任度相关,当你相信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有安全感,当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无论你在哪里都不会有安全感。”
“别和我讲这些假大空的道理,道理我不会比你懂的少。”颜复宁冷笑一声说,“这一局我认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是我的失误,但如果你觉得你能够肆无忌惮的继续利用她,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
“假大空吗?”成默笑了一下,“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吧!它也许不会变得更糟糕,可它肯定不会变得更好。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都是不好不坏的人,他们随波逐流,而那些高高在上统治者们,永远只想着保护自己的利益,虽然书本上充斥着道德礼仪、人权至上、人人平等,但我们都知道,这个时代和历史上的任何时代都一样,还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直到我遇到了谢旻韫”
“怎么?要和我聊人生感悟,说你从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如何成为一个坚定的proetariate战士的?”
成默很真诚的笑了笑,“我还是不相信理想世界能够实现。不过因为她,我觉得这个世界还保留了那么一点希望。”
颜复宁也笑了,“她死了。”
成默全然没有因为颜复宁略带嘲讽的笑容而生气,他凝视着颜复宁轻声说道:“我知道。可我内心无时不刻都是有关她的记忆,我永远记得她在巴黎上空光芒万丈的那一幕,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静而有生气的庄重仪态。她让我认识到,我们中间确实有浅尝辄止的浮躁者和虚假的快乐者,然而也一代接一代地不断涌现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他们的快乐绝不肤浅,却是深沉而严肃的。我在没有去叙力亚之前,并没有思考太多有关快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我像你一样更多的关注自身,关注自身的安全与自由。但在叙力亚,我感受到了谢旻韫的快乐,她像太阳一般向人们放射光芒,向所有人传送着慈悲、生活的乐趣、美好的心情、信心和信任感,它们连续不断地放射给一切认真接受的人和愿意继续接受的人。她的光辉也照射到了我,我确实无法到达那种境界,也许永远也无法达到,但是我能够理解这种快乐境界是所有快乐中最至高无上的境界。这种快乐既非消闲的嬉戏,也非自娱的玩乐,它是最深刻的认识和爱心,是对万事万物的证实,是面对一切深渊时的清醒,是一种圣贤和侠士的美德,是不可摧毁的;它是美的秘密所在,也是一切艺术的基本实质。所以诗人们用舞步般的节奏写下诗句赞美生命的壮丽和恐怖。家们用字歌颂人世间一切的美好与丑陋。音乐家们将自己一切的情感悲伤、愤怒、激情、喜悦奏响在音乐之中。不管他们想要表达什么,但绝大多数艺术作品,都是对生命的抗争,对美好的呼唤。人类直诞生之日起就开始寻找生命的起源、宇宙的秘密,以及我们活着的意义。艺术、宗教、科学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个真正正确的答案。我纵观历史,忽然意识到我们这个民族,是真正懂得“希望”这个词汇的重大意义的民族。从辉煌到沉沦,从富有到贫困,又从孱弱到强大。别的民族总在提倡及时行乐,而我们这个民族总活的像是苦行僧,为了下一代而拼搏。我以前不太懂得这个民族的前辈们是如何正视牺牲这个词汇的,直到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