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孤月、龙渊两国合并扎帐。
袭音下令后,战虚明直接痛快的答应,认为并无不妥地方。
两国将士骇然,整装待发去苪国的行军路上,从拘泥防范,逐渐开始相对和谐起来,傍晚,也能勉强坐在篝火前聊聊两国的习俗。
终归,两国曾不共戴天过,将士个人祖辈中有不少血仇积怨,要想一笑泯去,怕是要交给时间跟祖孙后代了。
一处黑暗僻静的溪水旁,战虚明拿着两瓶酒走过来,递给不知在发什么呆的袭音。
“你身体受不了凉,暖暖身子。”
曾为强制恢复记忆,与战虚明赌气跳入苪国冰凉的湖水中,浸泡太久,寒凉入体,撂下各处关节风湿的毛病。
她不拘小节惯了,这样的细节,每每等她察觉到冷时才会想起,而但凡他在,总能想到前面。
袭音道谢接过酒:“战虚明,没人说过你一个大男人活的比女人还要精细。”
战虚明寻了她身边的地方坐下,用半个肩膀给她后腰做支撑,示意若是累可以依靠:“谁敢妄议帝王?”
“那伺候你可太累了。”袭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将上半身的力气全都撤了去,软在他怀中。
“你照顾了我一年,而我贴身照顾了你两年,说起难伺候,说起累,是谁?”
提起这个,袭音之前好奇过,但总有事岔开没来得及问:“说句心里话,伺候我时你嫌弃过没?”
对一位饮食起居都需要伺候的帝王,要学奴才般不顾肮脏污秽,去伺候并非至亲的女子,委实难为。更何况他已推测出两人失忆前可能存在的敌对关系。
嫌弃,说起来,战虚明从未思虑过,当时他满脑子是都通过各种方式唤醒她。不过,疲惫倒是有的,可每每瞧着她安逸老实的睡在自己身边,呼吸浅绻,会甘之如饴的踏实不少。
朦胧月色之下,瞧着她无聊往溪中丢石子,故作不在意却期候的模样,战虚明摇晃了番手中的酒,打趣:“若我说嫌弃过,你这总自相矛盾的毛病是不是会好些?”
袭音抓了一把石子丢远,愣是副早知答案如此不以为意的模样:“嫌不嫌弃的,你都锲而不舍的坚持下来了。”短暂又快速的自宽豁达道:“我敬你一杯,谢谢!”
嘭的两壶敞亮相撞!
袭音打算仰头猛灌几口时,耳边低不可闻,迟缓轻飘来几个字:“从未嫌弃过。”
本没打算在乎,尽量忽视的一件事,因为战虚明的答案,胸口猛的一个地动山摇,袭音神情诧异的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他。
眸色正如往常般清冷,不知是在夜色的衬托下,又或是他刻没掩饰自己的情绪倾泻,接着三分醉意,目光染上层潋潋流动的星光,闪烁翻涌出无数情丝,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凡深思熟虑下的决定,从来都不走回头路,若你真敢变心,就算以后后悔以死相逼,我也不会回头乃至一丝留恋。”先前不谈及心事的人,今日倒是难得颇有兴致,他摆动着手中的酒瓶,看了眼在认真倾听的袭音:“决定走近你,我花了三年,其中的每一步都在告诉自己,无论往后将要面对什么,但凡你只要稍微顾虑一下我,我都不会轻言放开手。”
临近苪国,夜里的雾气开始重层弥漫,黑漆苍茫中,独独炽热的呼吸格外舒适坦然。
袭音听的脑子发晕,心脏慌错,想起两人走到今日,那些阴差阳错的过去,真不是轻易就能忘记跟摆脱的。
气氛使然,恢复记忆后甚少感情用事的眼眶微湿,幸而夜有中的迷雾掩饰,又仰头灌了口酒,清清嗓子怡然自足,故作严肃一本正经道:“我就这么令炎光帝着迷?”
战虚明揉了揉她久坐就会累的腰,也格外郑重其事的说:“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袭音伤感刹那退去,被甚少开玩笑的战虚明逗乐:“说谁不要脸呢?”
“是谁对素不相识的男子,上来就称夫君?”
“要怪炎光帝生的太过花容月貌,令孤临时见色起意了!”
啼笑皆非的大实话,让两人间轻松起来。
“掉落苪国那夜,我不顾女子名节给你暖身退烧,没听到句谢,还反被骂不知廉耻。今日问问你,可曾后悔过出口伤人。”
扯旧账?
战虚明镇定的饮了口酒:“天锦帝好像忘了是谁把你从火刑架上救下来?”
提起先前,倒是令他想起件事:“我记得你与温玉相识,是他从狼群之中救了你?”
当时只能算是互救。
袭音不耐烦:“好好的提他做什么,扫兴。”
“我赶到时,除了狼群与熊离去的脚印,还有并非一人的脚印。先前因对苪国不熟悉并未多想,误以为可能是有寻常猎户。”
袭音默契理解:“温玉应是带人四处寻找我们活着的踪迹,估计他也没想到如此凑巧。”
窝囊被设计的过去,让君王二人酒杯碰撞,一切都在不言中的大灌了好几口。
袭音汉子的抹了把嘴上酒液,行军酒从来都是又浓又烈,即便是君王的酒,就算不晕不上头,但度数也不低。
纵使她自我感觉酒量不错,半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