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芦苇镇的风俗,过年过节必须撒雄黄,小镇男儿十七岁就是大人可以成婚……
夏叶倒是对这些的兴趣没有糖葫芦大,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已经把他的味蕾带到了另一个层次,正在陶醉呢!
老妪说得多了,似乎有些乏了,渐渐沉默下来。
“呜呜呜……”
面对忽然哭出声的老妪,韦夏至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要怎么做。
老妪低声哭了一会后,捂着嘴巴,嗓音低沉沙哑。
“先前老婆子与你说,早就看开了生死,其实啊……哪有这么容易看开的,我不怕死是因为活够了,真正让我怕死的,是我死后,我儿大婚之时,谁坐在他前面给他跪啊……”
韦夏至抬起手颤了颤,喉结滚动无声发出。
是啊,这老妪害怕自己死了,儿子没人跪,但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死了,爹娘呢?
韦夏至感受到嗓子有些苦,那种感觉,难以言说。
他一次次地不在意自己的性命,甚至有过很多次轻生的想法。
没有光的世界,确实很无奈很痛苦,但是没有他的世界,韦家二老也是如此。
韦夏至自己一死,倒是解脱了,但是从他一个人的痛苦消失,变成了两个人痛苦的增加。
韦夏至抬起头,忽然笑了。
“老天爷一次次地想要自己死,甚至自己都想要自己死,我很庆幸,我还活着。”
韦夏至呼出一口气,心底笑了笑自己后,说道:“婆婆今年高寿?”
老妪笑着拍腿道:“九十有六了,算是老来得子,该高兴,其实也是遭罪。”
“哦,对了,恩人,你们可一定要去老婆子家里坐坐,我那痴儿估计往北寻个几十里追不上你们,也就要回来了。”
韦夏至沉默不语。
东方怀音看了一眼天色,笑道:“天色还早。”
韦夏至点头,“好,就是去坐坐。”
先把话说清了,不然硬是要留着住一宿,算什么事啊?韦夏至他家就在这边。
一直以为他们是外乡人的老妪确实有这个想法,听到韦夏至这样说,立马解释道:“家里建有新房,是为了我那痴儿准备的婚房,够的,不用担心。”
“不不不,我们要尽早赶路的,坐坐就好了……”
老妪说不过韦夏至,只好同意。
就算这样,走在街边老妪还花了不少钱买了管够的小吃。
这样韦夏至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在芦苇镇,像老妪这样的家庭倒是也有。
家里大起大落的,忽然没了钱,就晚点才娶媳妇。
其实小镇上的姑娘是不怎么在意这些的,不过男方家里穷,基本上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大家同是芦苇镇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娶人家回来尽是受苦,没有这样的道理。
跟着老妪走着,韦夏至也就没有骑马。
芦苇镇不大,没多久,只是一刻钟多些这样,老妪就把他们带到了家里。
是座很小的院子,有棵茂密的老槐树在外边,能帮院子遮住大半的阳光,恰到好处。
院子一边,还有另一座新建的院子,里面除了基本的生活家具,空荡荡的。
老妪带着他们走了一圈后,苦笑道:“还没分家,那边是空了些,这老院子也是当时和老头子建的,有些年月了,凑合着坐坐吧。”
相比于韦府,韦夏至的小院确实说得上是比较奢华了。
里面房间小,韦夏至他们配合着老妪把一张桌子搬了出来,围坐在树荫下。
老妪指了指那棵老槐树,笑道:“建院子时野生的,一不小心就长大了,看着有些用,也就没砍。”
“夜阴弄娃,一开始的想法倒是好,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抱上孙子了……”
或许是有些累了,老妪坐在老槐树前,又说了几句话后,开始打盹。
夏叶和月满离面面相觑,其实主要是夏叶想吃桌上没开封的小吃。
东方怀音看透他的小心思,小声笑道:“吃吧吃吧。”
韦夏至就这样定定地坐着,也没说什么。
东方怀音看他这架势,是打算一直坐到老妪醒来了,于是和夏叶吃上了本地的小吃。
韦夏至在趁着这段安逸的时间,在想着不少事情。
关于自己的身世,关于王朝,关于南岭仙朝,还有向家。
自己的身世想不通,还需要到泸州城问问爹娘,但是也要有个准备。
要是真和王朝皇室扯上了,那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