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那人喊住了。 谢我存极力克制住声音里的哽咽,缓缓开了口 “燃园,我还是会去的。这是我欠你的,我会还。” “大人自便。” “你大可不必在假惺惺帮我。等我回了燃园,你也不用继续给我行方便了。我自恃没有那么娇弱。这几日平常侍从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晏伐檀的身影顿了顿,没在言语。还是继续提了脚步,先行走了。 身后那副壁挂仍是空荡的紧。一棵菩提苍劲,绕着青烟焕然若神树。 挂在树梢上的太阳摇了摇,坠了下去。黑夜一片一片分散开,朝西边过来了。 回园后第五日,便是晏玥的生辰,亦是谢我存理应在然原里待的最后一天。 与他是彻底没了交际。倒不似前几日那般赌了气躲他。而是两人可以正常地相见,却再没了过去地熟络。 这其中缘由,他们心里明白。彼此心照不宣地在燃园里扮着各自的角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晏伐檀挑着最后一日,教人捎了个奁子给她。 谢我存只望一眼那檀紫地盒柩,轻叹一声,却也没打开它。 那里面装的是她地四神刀。她心里清楚。这刀还给了她,他们日后也不用生些牵绊出来了。 “今日给玥儿过完生辰,我也该走了。” 惆怅地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人。便是此时虽是瞎了一双眼却还在勤勤恳恳用一双手去挑选布品地丽娘了。 她摸索着桌上布料,不是嫌蚕丝生凉就是嫌纺纱土气。挑来挑去倒也失了兴致,索性一发脾气,将手中地布料投到地上去。 谢我存不恼,眼下也没什么比她自己心里地事儿更恼人地了。她好脾气地将那块布拿起,又放了回去。 “你最近怎么哑巴了?变了一个人人一般。” 丽娘有些好奇,索性敛了发脾气地想法,将身子缓缓移到她那边。 谢我存只唔一声,便算是应过了。丽娘起了兴致,反倒半靠后去了。柳眉一挑,半皱了鼻,打趣她 “怎得,明日我便归京了,你就没什么想同我说的?” “有。” 谢我存思索一会儿,倒也坦诚。 “我不知你为何每日用锦布蒙住眼睛。你明明……” “明明看不见东西,你想问我何必多此一举是么?” 丽娘哼笑一声,仍是懒懒地样子,捻起了手边一块绣着蝠祥呈桃地布料,团在手里把玩 “蜀锦微凉,触则生温。我这双眼睛呀,是摆设,若是不常常碰些东西,我怕哪一日忘记了它们还长在我身上。”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锦布把眼睛遮起来了,眼前便是一片黑暗。但是在锦布遮不住地地方,仍是有光会透进来。还不如用锦布将眼睛彻底蒙起来,接受真正地黑暗。” 何以窥不破?一叶蔽日。 丽娘叹叹气,似是透过那厚重地锦布窥到谢我存地不解来。轻笑一声,继而道 “你不是我,不懂这些也没关系。” “所以这也是你要送给晏…少君一块锦布做贺礼地原因么?” 丽娘点头。于是谢我存也未再问,站到了她的身边来,帮她挑起了桌上花花绿绿来。 终是挑到了一块称那做母亲的心的,二人皆是舒一口气。谢我存继续将桌上剩下的布料叠好,摆在一起。听那半躺在摇椅上的人问她 “你这些日子,怎得还做起这些下人的粗活来了?” “本分事而已。” 谢我存不大想多言,因此常常沉默。那人虽是未看,却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可愿跟我说说。” “不愿意。” 呛这一口,丽娘反倒笑了,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你和晏伐檀什么关系?” 谢我存直呼其名,倒也是带了点这人即将要走了的松懈样子。丽娘却并未被她这一声给惊到,淡淡言道 “你瞧着呢?” “我不知道。我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我只是觉得…晏玥十分可怜。你若是心里有晏伐檀和晏玥,还请你好好对他们。” “哦。我知道。玥儿虽未跟在我身边,但我也会极力护他周全的。毕竟是我的心尖儿血不是?” 谢我存顿了顿,还是开了口 “那…晏伐檀呢?他,毕竟是晏玥的生父。” “生父?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