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之巅,又不至于太过难以入门。
区别在于,蓝色那本是以武当的水磨工夫为主,需得长年累月去修炼,并且要求修行者时刻心怀正念、身行义事,才能精神气脉通达,一步步踏实修炼至最高境界。
你若想学这个,我可以直接教你。
而白色那本,则是逍遥派的速成之法,难关都在后面。前期一入门,只需心念通达、得逍遥自在之意,便能强吸天地之气于己身,以至于短短时间臻至高手之列,十分霸道。
你若想学这个,则需要以我的特殊秘法发誓,终生绝不可违背我替你定下的一系列规矩,既不能将功夫随意外传,亦不可借之行不义之事。
一旦违反,气断神灭。
究竟如何选择,你可自己做主。”
其实并非孟修远不放心张勇,这位小兄弟的品德性情,他皆十分欣赏,否则也不会选择他做武学传人。
只是孟修远将逍遥派的武功与《长生诀》结合之后,确实颇为神异。力量来得太过轻易,很容易让人心生变。
孟修远为防这功夫将来被人用来作恶、造就出危害世间的邪魔,只能给其加上一道禁锢。
《道心种魔大法》之中记载有魔门血誓,可叫人立下终生不得违背的诺言,孟修远将其略加改变,用在了此处。
这是个极为不错的办法,可却等于主动束缚了人的一生,好似在逼着一个人去做善事。
孟修远不愿强求张勇什么,所以叫他自己去选。
不过再次出乎孟修远意料的是,张勇此刻仍没有太多犹豫,只分别扫了一眼两本秘籍,便很快抬起头来,朝孟修远说道:
“孟大哥,你说的这秘誓,我愿意履行。
向你的背影努力,做似你那样的人,本就是我一生的追求。
只是可否请你将两本秘籍都教给我,而不是让我只选白色那本?”
孟修远闻言眉头微皱,不解朝张勇问道:
“你既选了那速成之法,为何还要那水磨功夫?
若是有兼修的想法,那大可不必。
这两本秘籍其实殊途共归,练到最后,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只专心一门便好,不要分心。”
张勇摇了摇头,憨厚黝黑的大脸少见地露出肃然神色,认真朝孟修远说道:
“孟大哥,我想要着两本秘籍,并不是只为自己。
你既看得起我张勇,将一身神功传给了我,我自不敢辜负了你的重托。
为将来和魔门、佛门,乃至于天下所有匪贼恶徒、残暴门阀做斗争,我一人之力定是不够。
只有多收弟子,将你的绝世武功、侠义精神一齐发扬光大,才是正道。
若有两本秘籍在手,我到时候便多个选择,可考虑该如何因材施教……”
孟修远听得此言,望着眼前这黝黑大汉久久不语,只觉得这临别之际,竟似又认识了一个与过往全然不同的张勇。
半晌之后,孟修远终是点了点头,伸手将两本秘籍一齐递给了张勇,开口说道:
“好,你既有这份心,我自是不会拦你。
只是如此的话,那逍遥派功法的秘誓,我还要稍作更改……”
说话间,孟修远先是将那白色秘籍抹去十数页,又伸手招来一块岩板,以指力在其上挥洒书写起来。
修改之后的秘誓,深刻于人元神心念之中,并且和功夫本身融为一体。使得每一个学习过那白色秘籍的人要将功夫传下去之前,必须帮助学习者同样行此秘誓,否则即便被严刑逼供、下药催眠将功法交代出去,所得者亦不能将这功夫练成。
如此一来,可算是添了一道牢不可破的保险,以至于这功夫难以落入居心叵测的歹人手中。
张勇那远大志向,有此一助,更多了几分成功的可能。
……
至天边晨光渐起,张勇终是在孟修远的辅助下,将那秘誓行完,并将这功夫初步练成。
孟修远拍了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亲自将其送入杨公宝库之中,让他借宝库之中最长的一条暗道,直通向长安城外。
临边之际,张勇对孟修远仍是有些不舍,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恭敬跪下朝孟修远磕了几个头,便毅然起身而去,步伐坚毅、身形挺拔。
孟修远伫立遥望,直至张勇背影消失在密道拐角之处,脸上才露出微不可查的一个笑容,缓缓转身从来处离开宝库。
一刻钟之后,孟修远缓步走上朱雀大街,也就是长安城最为人声鼎沸的主干道。
灿灿如黄金一般的晨曦之下,孟修远漫步街头,与无数早起辛劳工作的长安市民擦肩而过。
于此时,孟修远仍能感觉到,有许多双鬼鬼祟祟的眼睛藏在暗处,正小心翼翼地偷窥着他的行踪。
隐隐约约,孟修远甚至能听到这些蝇营狗苟之辈间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