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厨。’君子心念禽兽尚且如此,如何能看得骨肉至亲和雇赁的家人日日操劳他的衣食而置身事外不相帮呢?权知轻重,度知长短,才可谓真君子。” 金阿娇愣愣地,这话,怎与他前夫灌输于她的意思完全不同?自己倒叫骗了这么多年 剩下一应琐碎的事交给吴婆子之后,金洵跟着母亲走了来。 金母并未坐到主位上,而是端了条小方几坐到了两个女儿中间。她催着儿子:“说吧,你有什么话非得扯着我?” “娘,秀秀跟我说,你们愿意提前去彭家帮我提亲了?”金洵的面色有些羞赫,但难掩话语间显露的兴奋。 金母觉得没必要隐瞒,是打算和他说说离家求学这十日家中的变化,却又假意责怪想逗一逗他:“你没发现难得回家一日,你父亲却无心跟你说话?他吃完饭去哪了,你也不问上一句么?” 好像也是? 不过大部分儿子记事之后,好像是难再和父亲处得亲密无间,日常之间本就不多话。 金洵性子直来直去的,并没想着解释,只是好奇:“诶?那爹去哪了?金念又去哪儿了?” 金母笑:“你爹说见我年底家事料理的辛苦,帮着清点家私去给你拟对下定的聘礼单子去了。小五说是自己去给他打下手,一道去了厢房。” “聘礼?”这进度快得叫金洵这个当事人吃惊。 金阿娇帮着母亲解释:“你去上学没两天,父亲母亲便带了媒人去彭家登门提亲。彭家叔父叔母刚好那两天叫那浑说的色目人气得不轻,担心彭小娘子再遭风波,当即同意了这桩婚事。” 金洵憨笑:“我马上要定亲了?” 金阿娇又说了一番让他意想不到的话:“三弟,你如今也是大人了。家和万事兴,从此你要收起小性子,以诚礼相待彭家小娘子,莫只叫她独自去扮举案齐眉。” 金母同他嘱咐:“事情还未过礼落定前,你先不要同外人去道。” 在场的家人其乐融融。 金洵偷偷地挨近金秀秀:“妹妹,多亏了你。” 金秀秀并不能适应从小没正形的三哥突显的亲昵,并不打算接他的话茬:“哥哥,你既邀了外客来家,是不是应当前去相伴应酬一番?而不是在此处和我们叙话。” “男子汉丈夫,他理应自洽,如何能这么矫情?”话虽这么说,金洵还是前往了书房。 李俣一人无趣,正在书房中翻着志怪杂书。 他见金洵前来,有几分高兴地拿起桌前的一摞花鸟图:“洵弟,你总算来了。平日里尽瞧不出,你原是个笔精墨妙的绘画能手。你这里的画,我倒要讨上两张,回去装裱了做个漆屏,至于家中的书案上甚好。” 金洵从他手中取回画:“那可不行。非是我小气,我哪里能作画了?只是这些画实乃我四妹妹的练手随稿,不宜外传。” 李俣暗叹,又是金秀秀。 如此才情横溢,相貌玉质天成的女子却叫他人捷足先登地预聘走了,实在叫人恼恨。 金洵难掩欣喜,忍不住和李俣显摆:“我就要定亲了,我的爹娘已在筹备交换的定帖。时间是匆忙了一些,可两家长辈为了避免多生出的事端,立春之后就让我们要成婚了。” 李俣惊异:“这婚期安排得如此近,果真聘得了彭家小娘子?” 金洵面红耳赤:“嗯。” 李俣很快地又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你们两家也算般配。可是,岂有先行定亲的兄长未成婚,就要发嫁家中幼妹的道理?其中可是有事发生?” 金洵这才记起母亲嘱咐的话,知道自己多了嘴。 李俣追问:“许久没有彭兄的音讯,洵弟你可是知道一二?他可还好?” 李俣一向聪慧,金洵知晓自己话多难再瞒住,面露憾色地劝他:“我们两家之事,不便对外道,望兄长莫再追问了。” 李俣盯着金洵的双眼:“你我真兄弟,你家有事就是我家有事,一定要知会我。” 若是严刑拷打,金洵还能扛上几分。但他架不住李俣拿男人之谊做绑架,终交代了一些:“也无甚大事。彭兄遇上些麻烦事,要回乡三年。我妹妹与他的婚事就往后推了。” 这真当是有趣了。他带了两分真心道:“哎呀,小娘子的年华总是宝贵一些,秀秀妹妹叫耽搁这么久,总是不妥。那我们能做些什么为彭兄分忧么?” 金洵人单纯,总是不经意间吐露真情:“有些事,我们帮不了,只能瞧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