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扪心自醒,想清楚谁是你们的仇人?继续为贼人卖命,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羊羔尚知跪乳,乌鸦尚知反哺,若尔等回去之后仍不思悔改,继续为贼人卖命,必获罪于天,下次再来,绝不容情!” 正是顺风,城头那人的嗓门又极为洪亮,朦胧的晨曦中,竟然有很多闯兵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顾君恩脸色一变,说道:“榆林军这是在心战啊!” 刘芳亮皱着眉头,冷哼道:“雕虫小技!”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心中却是恼怒无比,因为他清楚听到,就在榆林军的呼喊结束之后,那些倒在土石间的伤兵都大声的哭喊了起来,纷纷哀求同伴搭救自己,不管是心志动摇,还是急于被救,明显都是榆林军蛊惑之功。 就如呼喊的一样,榆林军果然不再发炮,那一千闯兵见榆林军说话算数,这才放心大胆的拖运伤兵和尸体。 城头。 翟去病有些不解,但不敢问尤振武,因为尤振武此时正面色凝重的和刘廷杰侯拱极在商议军情,但他心里的疑惑又实在是忍不住,于是悄声问李承芳道:“干嘛任由他们救人?大炮轰击多好啊,贼人救不了伤兵,拖不开尸体,清理不了战场,就无法顺利攻城。” 李承芳道:“不然,贼人松散阵型,两人三人一组,我们用大炮猛轰,轰不到多少贼人,只是浪费火药,到最后,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行动,倒不如顺水推舟,给他们一个人情,让他们带走伤兵和死者,彰显我榆林军的仁义,动摇他们的军心,此外,最最重要的一点,伤兵们被带回去之后,不能作战,还得令医官救治,每日吃用、日日哀嚎,对贼人的军心士气都是影响,贼人的辎重粮草本就艰难,加上这么多的光吃不做的伤兵,后勤粮草的压力,又要增加了。” 翟去病笑:“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哥心软了呢。” 李承芳道:“总镇刚毅,只是有些事不愿为而已。” 城下,就在一千人闯兵急急慌慌,拖运伤兵和尸体的同时,狼狈逃回的王良智部已经被重新约束,并按原来的编制,在大小将官的喝令下,于原野里列队,只是他们背上已经没有了土石,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胆气,此时更已经是荡然无存了,寒风中,所有人都是又冻又恐,有死里逃生的胆小者,想到刚才那黑暗的恐怖场景,更忍不住的战栗起来。 “押上来!”王良智杀气腾腾。 十几个被最先逃跑的倒霉鬼被压到军前,王良智先是怒斥他们乱了军令,坏了军心,随后一声令下,在十几个倒霉鬼的哭喊求饶声中,十几把鬼头大刀高高举起,再猛的斩下,献血喷涌中,十几颗人头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观刑的闯兵都是骇然。 杀鸡儆猴之后,王良智再次重申军纪,以及今日的目标任务。 “那条沟,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填了沟,就能活,还有馒头羊肉可以吃,填不了,包括喔在内,谁也不能活!”王良智红着眼珠子。 面对满身杀气的王良智,大小军官纷纷表态,一定填平壕沟,完成任务,在他们的恐吓之下,原本已经闻风丧胆的填沟部队,重新又鼓起了一些力气。 不久,闯军大营号鼓咚咚,营门大开,一队队的闯兵推着盾车滚滚而出,最后都在距离榆林城墙一里开外的攻城区域集合。 这正是刘方亮允诺给王良智的三十辆盾车。 王良智训斥完毕,重新整顿之后,天色早已经是大亮了,城前的尸体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刘芳亮令人送来了一百多筐的馒头,放在军前,还用大锅炖起了肉汤,王良智指着馒头,大声说道:“这里有馒头,营中还有肉汤,扔了土,回来随便吃,随便喝!现在给老子推上盾车往前冲,把土都扔到沟里,不过百十来步,眨眼就到,敢回头的,格杀勿论!” 有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前,又有王良智的亲兵营为督战队,这将近一万的溃兵,只能硬着头皮再上。 盾车推动的滋滋嘎嘎的声音中,三十辆盾车一字排开,往壕沟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