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兵卒们远行千里,不服舟船,不必太过苛责。只是晕船太过难熬,看来要勤加训练才是。”
房俊这才恍然,自己怎会忘了这茬呢?悻悻然放下马鞭,觉得有些丢人,就瞪眼道:“晕船算得什么事?晕啊晕的,就习惯了!”
留下刘仁轨、刘仁愿、席君买三人大眼瞪小眼,尽皆无语。
晕船这种事的确是晕啊晕就习惯了,可是等到习惯了,估计人也废了
房俊话说的狠,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在码头歇了大半天,这才督促上路。
还不停的对着兵卒们感叹道:“某就不是当将军的料,慈不掌兵啊,心肠太软,啧啧啧”
三大战将跟在他身后绷着脸,不说话。
也不知是谁刚刚还说晕啊晕的就晕习惯了这叫心肠软?晕船这种事要不了命,可谁都知道它有多难受,铁打的汉子也顶不住晕个三两天,等到晕习惯了,皮都得掉一层这得有多狠!
这次还带了不少建筑铁厂需要的材料,大多数是一些耐火材料,还有大量的粮食食物,毕竟这么多人每一天的食物消耗都是巨大的。留下大部队看船,其余连兵卒带工匠一共两百多人将物资分一分扛着放上了马背,就上了山。
战马驮着物资,人牵着马,艰难的行走着。
翠螺山临近长江,江风一年四季鼓荡不休,山中倒没有太多江南山区常见的雾瘴。林木茂密青翠,山间溪流潺潺,虽然只是一座不大的山包,远不及关中那边雄伟挺拔的山脉巍峨壮观,却也有一种幽深静谧的肃然。
沿着一条溪水溯流而上,溪水旁的小路不知多少年无人行走,落满了厚厚的枯叶,脚踩上去就发出一声声细微的轻响,时不时会有蛇虫鼠蚁被惊醒,惶恐无助的四下逃窜
越往山上走,林木越是茂盛。巨大的树冠伸展开来遮住了河面上的天空,茂密的树叶藤蔓肆无忌惮的生长,遮天蔽日,密林中阴暗潮湿。
房俊越走越是感叹,未曾开发的江南地区,这种最原始的状态比之亚马逊的那些雨林也丝毫不差。只是当人类见识到了这片土地的肥沃,便会开始动用无穷的智慧征服这片土地,同时亦会展现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事实上,在这个年代,这种征服已经陆续开始。
一手是人类的文明繁衍,一手是上天赐予的浑然天成,到底哪一个更重要,谁也没有最标准的答案。只是希望当人类不停的夺取各种生物的生存空间的同时,能够更加爱护自己的家园,不要等到频临绝境的那一天,才知道是我们亲手毁灭了我们自己
渐渐的,高大的树木开始稀少,头顶的蓝天越来越多,人的心胸也开阔起来。长时间行走在阴暗的密林之中,会极大程度的影响人的心理情绪,压抑、烦躁、恐惧,最终在见到头顶蓝天的时候都一扫而空,贪婪的呼吸着充满了阳光的空气。
韩奔伸手指着远处的山坡:“那里就是我们的铁厂!”
房俊手搭凉棚,极目望去。
走出这片茂密的密林,便很少见高大的树木,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粗壮的杂草,在大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一直延绵到远处微微起伏的山坡。
山坡上肉眼可见的一个巨大矿坑,露出黑褐色的内里,就好似一块碧绿的地毯上一个巨大的疮疤,丑陋而狰狞。人类的文明总是与大自然格格不入,诞生与毁灭,进步与破坏,总是不能和谐统一
大队人马开始向山坡进发。
望山跑死马,看似近在眼前的山坡,却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等到来到山坡的矿坑前,天边的夕阳已经放射出灿烂的余晖,将近两百人的队伍人马俱疲。矿坑的边上,挨着竖起的两座高炉已经搭建起了十几座坚固的木屋,留给以后逐渐增加的工匠和护矿队居住。
家里的工匠认为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只是前来开采一下,有多少矿能不能炼出好铁还有待观察,一次性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明显不明智。
房俊力排众议,坚决将此处作为从今往后房家最重要的一个铁厂来建设,所有的设备都是最好的,所有的后勤都要给予最完美的保障。
开玩笑,这里若不是最好的铁厂,大唐还有何处可以建铁厂?事实证明,房俊是对的。自从按照房俊的指示在这片区域内勘探,就已经发现了足足三四个可以露天开采的巨大铁矿脉,质量足以达到房俊的要求。
一条溪水从森林茂盛的山巅一路泻下,由于地势落差较大,水流很是湍急,铁厂就建在溪水之畔,房俊对此很是满意。最大程度的利用水力资源,这是他的理念,现在看来也被房家的工匠们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
这大抵是后世的南山广场一带吧?
房俊张望这四处地势,心头莫名的一阵悲楚
上辈子的初恋,就是个安徽姑娘。长得不是惊艳的那种,但是很秀气,性格也好,在经济上并不是那么热心,看起来超凡脱俗,实际上却很实在。安徽女人虽然比较温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