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哭笑不得。
《爱莲说》那可是千古名篇,你当是大白菜啊,想写就写?
不过被小姨子担心的感觉当真不错,房俊大大咧咧道:“行,兕子说啥就是啥,说写就写,说不写就不写,就算是陛下让我写那也不行!”
晋阳公主开心极了,嘴角挑起,温婉的笑着。
在宫里,所有人都将她当做小孩子,父皇虽然对自己疼爱,所有的要求都会答应满足,可从来不将自己当做大人看待,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他做主,不会与自己商量。
但是房俊不同,他会跟父皇一样的宠溺自己,更会注意自己的想法,愿意与自己商量,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么他就不会去做。
在房俊这里,晋阳公主感受到的是一种既有亲情、又很平等的待遇,这让她觉得她的想法会受到重视,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晋阳公主欢喜的拍拍手掌,外边等候的内侍宫女鱼贯而入,手中尽皆捧着锦盒、木匣等物。衡山公主最是活泼,见状立即蹦到地上,也不穿鞋子便跑过去,叫道:“姐夫快看,这是我和兕子姐姐送给你的药材……”
晋阳公主蹙起眉毛,揪住衡山公主的衣领训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穿鞋子会生病的,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快些穿好鞋子,不然就待在炕上别下来。”
衡山公主吐吐舌头,乖乖的跳到炕上,将两只小脚丫伸进房俊的肚皮底下取暖。
晋阳公主见状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满。
那里可是我的地盘呀……
房俊看着内侍宫女们手里的人参鹿茸灵芝何首乌等等名贵药材,瞠目结舌道:“你俩不会是将尚药局都给搬过来了吧?”
以李二陛下那属貔貅光吃不拉的性子,拔他一根毛都能跟你拼命,怎么会舍得让晋阳公主送给房俊这么多名贵药材?悄悄那根辽东人参,都快赶上小孩儿了……
衡山公主得意道:“父皇不知道呢,兕子姐姐说姐夫受伤了就要用大量的补品进补,便偷偷的带着我打着父皇的旗号令尚药局送了这些药材过来,我们聪明吧?”
房俊心里暖暖的,看看衡山公主,又看看晋阳公主,小姨子是真的贴心啊……
晋阳公主就抿着嘴儿,得意的笑着。
*****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卫国公府内,卫公李靖凭窗而立,看着院内凋敝的草木、结冰的水面,听着耳边呼啸的北风,反复的吟哦着这么一句话语,最后将手中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王珪之子王敬直垂手站在李靖身后,恭声道:“卫公,眼下‘讲武堂’开设在即,正是吾等在军中培植力量的大好时机。卫公‘军神’之名威震宇内,想必到时定然会成为‘讲武堂’的教官之一,还望卫公肯尽心为关陇集团培养后进。”
李靖面无表情,暗暗叹息一声。
他出生于雍州三原,舅舅是隋朝上柱国、大将军韩擒虎,外祖父是北周骠骑大将军韩雄,身上早早的便打上了关陇集团的标签。
但是他与关陇集团走得并不亲近……
到了如今的境地,他更不可能与关陇集团有什么瓜葛。
王珪派遣王敬直作为关陇集团的说客,李靖又怎会动容?他能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安身立命,与其说是李二陛下大度不猜忌功臣,还不如说正是他淡泊名利超然物外的处世态度令李二陛下大为放心。
若是与关陇集团走进,凭借他的军事才华加上关陇集团的强横实力,谁晓得李二陛下会不会睡不安寝?
李靖深知李二陛下的性情——谁让李二陛下睡不着觉,他这个人就可以永远的睡觉了……
李靖还不想永远的睡去,他现在虽然无官无职空有爵位职衔,但是闲居家中含饴弄孙闲来著书立说品茶享受,亦是一件人生快事。
而且他从不觉得关陇集团能够在李二陛下的压迫之下取得胜利。凭借在军中培植势力就能够与李二陛下分庭抗礼?李靖只想说一句,你们想得太天真……
微微沉默,李靖并未回身,依旧注视着窗外的冬景,缓缓说道:“你知道刚刚某吟哦的这几句,出自何处,有何寓意?”
王敬直一愣,出自何处?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喃喃复述一遍,王敬直搜肠刮肚,着实想不起这句话的出处。他自幼博览群书,向来以记忆里惊人而自傲,难道并不曾是某位先贤的名言警句?
只好说道:“恕晚辈寡闻,以往从未听过。至于寓意……是说大秦昔日一统六合之荣光。”
李靖摇头失笑:“你果然不懂。”
如何能懂呢?
一个半辈子都钻在故纸堆里皓首穷经的儒生,如何能懂得这里头的铮铮铁骨、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