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长乐公主并未当真生气,李二陛下顿时松了口气,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高阳哪里有这般心机?那丫头一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家里的产业都被哪个棒槌交给小妾了,还成天傻呵呵的乐!”
长乐公主抿着嘴唇不说话,心说纵然高阳单纯了一些,可不正是还有一个猴儿精的武媚娘么?
这事儿一旦传出去,您的这点心思怕是瞒不住您亲自赐给房俊的那个小妾……
李二陛下又补充道:“你也不必忧心,这件事萧瑀是万万不敢出去乱说的,只要他不说,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父皇也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而已,若是拿房俊因此对你有何非分之想,哼哼,老子抽不死他!”
他对于房俊勾搭长乐一事虽说不上深恶痛绝,却也绝不容许。
纵然再是默许房俊找女人,也绝不愿自己的两个女儿共侍一夫这种事情发生……
长乐公主俏脸微霞,嗔怒着道:“父皇说什么疯话呢?女儿清清白白,与房俊只是彼此欣赏,兼且他对女儿有救命之恩,顶了天算是知己,绝无半分外界传言之龌蹉,房俊亦算是……君子。”
脸儿有些热,这算不算睁眼说瞎话?
想着房俊对自己屡次轻薄,虽说每一次似乎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但被他占了便宜却是实打实的……心底甚是懊恼。
李二陛下慈父威严大发,瞪眼瞋目道:“你乃父皇之闺女,给他房俊两个胆子,敢对你无礼?”
长乐公主咬着嘴唇,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翕动。
心说那家伙可没您说的胆子那么小,没什么不敢的……
崇仁坊,房府。
后院里,高阳公主穿着一身锦缎的棉袍,乌鸦鸦的头发盘的整整齐齐,眉目如画容颜精致,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腰板儿挺得笔直,洁白纤美的素手狠狠拍了拍桌子,连桌子上的茶碗都震了一下,咬着银牙喝道:“无耻!简直无耻之尤!”
她这一下甚是突然,一侧伏案算账的武媚娘被唬了一跳,手一抖,鼻尖刚刚蘸满的墨水滴了一滴,落在雪白的账簿上……
“我滴殿下呦,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武媚娘哭笑不得,抬头见了高阳公主忿然不平的小脸儿,只得将毛笔搁在一旁,出声询问。
高阳公主秀眸瞪着她:“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你家郎君都要纳妾了,你就一点不着急?”
武媚娘以手抚额,无语道:“纳个妾而已,这有什么值当的?无论纳了多少个,您还是稳稳的当家大妇,纵然来个天仙儿,还能爬到您头上去不成?再者说了,这门亲事又非是二郎自己出去找的,人家送上门儿来,家翁又不得拒绝,二郎又能有什么法子?”
她一脸不以为然,莫说以房俊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房家的家世就算纳上十个八个的妾侍也属正常,就连乡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地主、东西两市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不也是三妻四妾的?
高阳公主哼了一声,道:“本宫不是说二郎无耻,而是骂萧家!平素不是吹嘘自己是什么江南豪门、帝皇贵胄么?现在上赶子送闺女去别人床上给人做妾,这就是豪门的做派?呸!简直不要脸!”
武媚娘心想萧家这做法当真有些令人不齿,便没有说话。
高阳公主瞅着她,问道:“你就一点不担心?”
武媚娘奇道:“为何担心?”
高阳公主恨铁不成钢,道:“据说那萧淑儿国色天香,又是梁朝的皇族,兼且钟灵毓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万一进了咱们家门争宠可怎么办?”
说了半天,这是不自信了……
武媚娘暗暗好笑,不过想来也是,那萧淑儿闺名早已传遍权贵府邸,不知有多少权宦之后前往提亲,却尽皆被萧家所拒绝,而且传闻在江南更是夸张,几乎所有江南士族子弟尽是其钦慕者……
武媚娘反问道:“二郎可是轻浮好色、喜新厌旧之人?”
“当然不是。”
这一点高阳公主不得不承认,房俊在外有被称为纨绔、棒槌,在女色之上却极为克制。在府内,主母卢氏对这个儿子宠溺得过分,就连房玄龄也对其多有倚重,浑不似别家父亲对儿子的眼里管教,主要是房俊想干的事儿,在房家之内绝无拦阻。
若是喜好渔色,就算娶上十个二十个回来,房玄龄夫妇都不会管……
偏偏房俊甚是正直,至今为止,除了名义上的一妻一妾之外,也就是几个近身随侍的丫头被收了房,连一个用轿子抬进家门的都没有。
可高阳公主随即又道:“可是……那个萧淑儿很好看啊,不是外头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二郎说不得就被迷了心窍……”
武媚娘失笑道:“怎么可能?自家郎君的性格,咱们自己能不清楚?二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更是睿智无双,若是那位姑娘进门之后企图凭借美色影响二郎,怕是要吃苦头哦……”
顿了顿,又说道:“殿下金枝玉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