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超当即反唇相讥:“呵呵,尔等也就敢在吾等面前张牙舞爪大放厥词,当着人家房二郎的面,哪一个不是乖巧温顺如羊羔?哦哦,抱歉,是吾记错了,诸位还是敢跟房二郎怼一怼的,只不过下场嘛,啊哈哈……被人家从头打到尾,据说断腿的就好几个,哭哭啼啼跑去陛下面前告状……”
“放肆!”
高真行瞋目大喝。
被房俊打断腿,乃是他一生之耻辱,即便是将房俊千刀万剐亦无法洗脱清白,导致他在纨绔圈子里声名扫地,沦为笑柄。
此刻薛元超直接将这个疮疤狠狠的揭开来,高真行如何不怒?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高真行本就脾气暴躁,当即伸手抓起桌上一个盘子,照着薛元超劈头盖脸就掷了过去。
薛元超没料到他猝下狠手,没来得及防备,一盘子正中额头,“啪”的一声盘子粉碎,将额头砸出一个口子,鲜血“哗”的便涌了出来。
李恽勃然大怒!
娘咧!
老子好歹也是一个亲王,对你这般忍气吞声步步退让,你特么还没完没了,现在居然敢当着本王的面打伤本王的朋友,真当老子这个亲王是泥捏陶塑的,没半点德皇后的哺育之恩而修建,一丝半点的错漏之处都不允许存在,故而一直拖延至今。
李二陛下微微颔首。
对于这个“英果类己”的三子,他是非常满意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务尽在心里,随口道来条理清楚,几无错处,能力极强。
再看看一脸和睦温煦的太子……
人总有优劣,每个人的长处与缺点不尽相同,难以苛求。或许在政务上太子不如魏王、吴王,但说到心情之纯粹、感情之细腻,太子却是比这两人强的多。眼下大唐繁花锦绣,政务之上一番顺遂,三省六部处理国内政务,政事堂提纲领宪,皇帝优柔一点,倒也不算坏事。
最重要是太子登基名正言顺,诸位兄弟即便稍有不服,亦能够接受。
将来自己百年之后,朝政能够顺利交接,诸子和睦相处,那便是最好的情景了,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儿子们闹到如同当年“玄武门事变”那般兵戎相见、自相残杀……
待到李恪汇报完毕,李二陛下温言勉励一番,叮嘱他去往新罗之后要勤于政务,不可任性疏狂,总归是要造福一方,起码在史书之上留下一段佳话,万勿弄得新罗民怨沸腾,有损大唐声威。
李恪自然一叠声的应下……
父子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李二陛下忽然说道:“长乐乃是你二人之姊妹,如今年岁渐长,却依旧孑然一身,为父着实焦急。当初将她嫁入长孙家,实在是某的不是,只是打错已然铸成,无可更改,心中再是悔恨,亦是于事无补。如今还是应当在世家子弟当中,择一佳偶,成为良配,成婚生子,某才能放心。你们亦应当多多留心,勿要使得长乐再多蹉跎时光才是。”
太子与吴王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此事非是他们不上心,事实上长乐公主贤惠之名朝野尽知,兼且容颜清丽气质绝佳,京中男儿仰慕者不知凡几。自打与长孙冲和离之后,亦有很多人家入宫求亲,都是李二陛下挑挑拣拣,总是不满意。
结果后来闹出与房俊之间的绯闻……所有世家子弟都打起了退堂鼓。
哪一个吃了豹子胆,敢娶房俊心头之爱?那棒槌恶形恶状,说不得就能打上门去,拆了人家的门庭。
尽管皇室百般解释,各个世家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自此之后,再无向长乐提亲之人。
关键在于长乐似乎对于嫁人这件事也不热衷,整日里身着道袍、清心寡欲,反倒是愈发证实了与房俊之间存在私情……否则何以不谈婚嫁呢?
可这话又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说出来就等于给房俊上眼药,原本房俊率领右屯卫兵出白道,已然是坏了皇帝的计划,这会儿再将其与长乐联系在一起,皇帝自然愈发恼怒,指不定等到房俊回来之后如何收拾他呢。
两位皇子吭哧半天,绞尽脑汁的想着宽解之言语,便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总管王德从外面跑进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便高声叫道:“陛下!北疆捷报!右屯卫大破赵信城!十五万薛延陀大军在赵信城全军覆灭!右屯卫兵锋直抵薛延陀牙帐!”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接着霍然起身,目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