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国内兴起了俄语热,到处都建起了俄语学校,他们厂办的职工子弟学校里从小学就开始有俄语的课程呢。
而且他们这栋筒子楼之前外号就叫专家楼,住的就是苏联的专家,这些专家也都有小孩,专家回国后,学校那边的老师还组织学生用俄语跟苏联的小朋友写信通话呢。
除了学校,工厂里学俄语的氛围也很浓厚,大家还经常唱俄语歌呢,厂里就算不识字的工人现在也都会上一两句的俄语了。
乔竹芳之前在厂里食堂打饭,经常能遇到苏联来的专家,没少跟人家打交道说几句话,她的俄语说的虽然不算溜,但是日常简单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正巧这会儿收音机里也有教俄语的节目,在家里又没什么事干,刚好可以教孙女讲俄语,这样以后上学的时候学起来就轻松了。
乔嘉嘉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学一学也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学俄语打发时间也不错。
正好她俄语也不太会呢,她前世比较熟练的外语中绝对不包括俄语。
前世她硕博出国留学,在国外待了□□年,英语已经达到仅次于母语的水平了。
再加上她当时的博士导师是个法国人,法语她虽然说不算特别精通,但是却也是会几分的,只不过方向有点偏了,会的大多是一些金融方面的专业术语,日常交流简单说一点还行,就是没有英语那么得心应手了!
除此之外她还会一点点西班牙语、德语、韩语、日语、俄语,而这个会“一点点”是写实,不是谦虚,她当时每种语言都学了万能的几十句话,比如“你好”、“谢谢”、“辛苦了”、“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吃什么”、“路怎么走”……
每种语言她也都能流利地说出自我介绍,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跟英语还有法语的掌握程度没法比。
她是聪明不假,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太忙了,压根没有时间多花心思去完全掌握那么多门语言,学几句比较常见的够用就行。
虽然这样有些取巧,但是在国外餐厅打工的时候真的很好用,她的时薪比起其他人还多了不少呢,客人给的小费也是她收入的大头。
总的来说多学一门语言也是好事,乔嘉嘉对于奶奶要教她俄语这事并不抵触,她俄语也会个几十句,有了基础,学起来应该会很快吧?
乔和平还有何英英两个人也是会一点俄语的,这会儿只要是识字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会点俄语,这也算是个流行了。
两人看着妈在教嘉嘉俄语,下班回来也会凑过去教几句。
乔嘉嘉这会儿一岁多点,正是小孩子学说话的时候,怕聪明过头显得太过妖孽,她还有意地控制着自己呢,但就是这样,在乔竹芳这个奶奶眼里,她也天才地不得了了。
乔竹芳一边在旁边看着儿子儿媳用俄语跟孙女说话,一边道:“等过段时间你们爸闲下来了,让他再教嘉嘉几句德语,你们看嘉嘉学俄语学得多快啊,肯定是个天才。”
夸孙女的时候又忍不住地吐槽了几句儿子乔和平,道:“你小时候这么大可没嘉嘉乖,那时候压根安静不下来,刚会走路就喜欢往外跑,我跟你奶奶当时天天陪你玩给累得不行,更别说教点什么东西了。”
乔和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小时候自己的确是皮了点,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就不用让我爸教嘉嘉德语了,我也会,我来教就行,虽然没有我爸精通,但教嘉嘉是够了的。”
说起来乔秋生和乔和平这对父子俩会德语也跟他们的工作有点关系。
乔秋生是八级钳工,从好几万人这么大规模的国营钢铁厂就只有他一个八级钳工,就可以看出他的厉害了。
作为八级钳工,设计、制图、排工艺是基本功,錾削、锉削、锯切、划线、钻削、铰削、攻丝和套丝(见螺纹加工)、刮削、研磨、矫正、弯曲和铆接*这些手上功夫更是一流,造导弹、造航母等许多涉及到精密加工的都有八级工的身影!
而想要达到这个高度,除了天分外,没个十几年的努力也是不成的,乔和平他现在才二十四,还是建国后才跟着他爸然后一家搬到省城的,一时半会儿在钳工上有什么建树也有些困难。
再加上乔和平从小性子就不算沉稳,也没吃过什么苦,而当钳工是必须下苦功夫的,耐心更是必不可少,乔秋生也了解儿子,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乔和平当钳工,而是安排去当了安装工,这份工作比钳工简单一点,他自己也能教。
乔秋生虽然是钳工,但是机械装配也是得会的,跟安装工也是有点相像了。以前还没建国的时候,他在的那个工厂上头是资本家当老板,跟外国人也有联系,厂里头有不少德国制造的机器,还有好几个德国工程师,乔秋生因着机器的缘故,就没少和德国人打交道。
后来学了德语,借着那些说明书更是拆装过不少机器,当时厂里头成百上千的机电设备零配件,乔秋生不看图纸、不看说明书,闭着眼睛就能说出这个零配件的安装位置、规格尺寸、安装要求、库存数量、库存位置、生产厂家*,。
机器装配在高手眼里其实就是一通百通的事情,德国机器在这个时代本身就代表着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