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阙昌说到,没有查到任何可疑之人,并澄清逍遥并非凶手并非魔教徒后,大厅中倏地一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逍遥一眼,又纷纷别开目光,好像从未针对过她一般。
蓝问真补充道:“而且那些人是因浮生掌而亡,我为欧小姐诊脉,确定她不会武功。”
那个一直要砍杀了逍遥的络腮胡也安静下来,不断躲避着逍遥的目光。
楼若淳倒是没出言讽刺他们,不过那意有所指的连连冷笑,也够让人面上躁得慌了。
逍遥目不斜视,看着端正优雅,实则在心中冷嘲:这些人骂人的时候挺欢,轮到该道歉的时候,嘴皮就都被缝死了,屁都放不出来。
倒是阙昌对她歉意道:“叔父之前也误会了你,望你莫怪叔父。”
逍遥也不拿乔,起身对着阙昌盈盈一拜,泪眼婆娑地感恩他还自己清白。
待她归座,蓝问真便道:“既然庄中没查到魔教徒,是否代表他们已经逃出去了,合该解禁了吧。”
“前辈此言差矣,”阙从洲说,“昨夜是魔教徒逃跑的最佳时机,他们却并未离开,反而在庄内以魔功吸人功力,想必是受了重伤无法逃脱,只能藏在我们之中,等待功力恢复。”
蓝问真眉头微蹙,有些不满意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阙从洲没回话,而是看向了阙昌。
阙昌长叹一声:“不可再让魔教为祸民间了……”
“你这话倒是说得对,”全真老师尊一改往日老神在在的模样,眉目狠厉道,“我全真教弟子愿留居于此,誓要铲除那两个魔头。”
全真教这数一数二的玄门大派当众表态,其他人也就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逍遥暗自咬牙,她可不信阙从洲这杀人魔能有如此大义,这么做的目的想必就是要把她留在庄内。
再瞧向蓝问真,此时女人正一声不吭地紧紧皱着眉头,逍遥在她视线扫过来时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担忧。
可惜了蓝师祖想放她离开的一片苦心,逍遥微微叹息,听着阙昌和那些人说着场面话,在心中发愁往后她该如何是好。
现在蝶衣已经被策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咬”她一口。
阙从洲知道了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却不想揭穿她,也不知是在琢磨些什么阴谋诡计。
而且还有阙天晟……
抬眼看去,这家伙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一副随时都能坏了她好事的样子。
逍遥闭了闭眼睛,再次感叹杀个人怎么这么难,早知如此就拿钱去找赤仙楼的杀手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阵叫喊忽地从外头传来。
逍遥望去,见是一个小厮慌慌忙忙闯了进来,他急得还被门槛绊得摔了个跟头,人都还没站起来就喊道:“又死人了!封大爷死了!”
此话一出,惊诧四座。
“什么!又死一个!”
“封大爷?是封必福吗!”
“就是他,看着沉默寡言,实则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拿板斧砍人那个。”
“在哪发现的?”阙昌已经站起了身。
那小厮颤颤巍巍指向远处:“车马棚附近。”
“车马棚?”
有人再次看向逍遥,她是从车马棚那处回来的,不少人都知道。
逍遥无语,沉声道:“我是一直都同阙大公子在一起,最后我二人还是随蓝前辈一同回来的。”
蓝问真立即点头称是。
一直怀疑逍遥的络腮胡有来了精神,恶狠狠问她:“你们去车马棚做什么!”
逍遥道:“私事。”
络腮胡冷笑:“孤男寡女,私事?”
“我和欧小姐——”
这次没等阙从洲说完话,逍遥打断他道:“大公子身旁的小厮在搜查时,误伤了我的婢女,把人家姑娘的脸伤着了,我便和他们评评理,可有不少人看到了,有什么问题?”
逍遥也是被这人惹恼了,不再是欧蝉枝那副好说话的模样,眉眼间尽是凌厉,霎时就把那络腮胡给镇住了。
令人意外的是,阙从洲配合她道:“是有此事。”
听到阙从洲的话,络腮胡从逍遥的怒色中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喊道:“怎知你们俩不是串通好了,在欺骗大家伙!”
逍遥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一定要揪出躲起来的甘罗,扔在这男人脸上,狠狠打他的脸!
她按耐住翻涌的情绪,抚着心口,泪眼婆娑道:“您这说的什么话,任谁都知阙郎病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
话落,一旁传来阵阵咳声,只见阙从洲面色苍白,也不知是被络腮胡给气得,还是被逍遥气得,他紧蹙着眉头,气息不稳地说出一句:“我妻柔弱不能自理。”
这两个人一弱一病凑在一起,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们吹跑了去,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们能将人壮如牛的封必福给害了去。
旁人就忙劝络腮胡道:“大胡子你说的什么话,大公子剿灭魔教有功,怎可能和其同流合污,更不可能谋害父亲,戕害手足啊。”
阙昌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好了,诸位如此互相猜疑,不正好落入了魔教徒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