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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从洲心思翻转,他忽然觉得与人换魂的好处要比坏处多得多,很多一筹莫展的事在这一刻都有了转机。
他抬眼刚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怒斥声:“让开!你敢拦我!”
阙从洲听到这声音毫不诧异,他转头望去正瞧见一个女人踹门闯了进来。
那女人看起来上了年纪,仍风韵犹存,眉眼艳丽却不轻浮,带着上位者的凌厉。
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女孩,见人安安稳稳衣服也穿得整齐,顿时松了口气。
阙从洲学着“欧蝉枝”的模样,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心道:“蓝问真果然来了。”
蓝问真不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但她是唯一一个来寻“欧蝉枝”的人。
她得知女孩负伤后,立马就收拾好了药箱,刚一出门便看到阙天晟的仆人找来。
得知人在阙天晟那,她秀丽的眉头霎时紧攥,一股怒火直冲心头,她脚步不停地赶去阙天晟的玉衡院,不会武功的她那时那刻恨不得能多长两条腿,怎料她到玉衡院时婢女小厮竟让她稍等片刻。
想到阙天晟的风流名声,想到他平日对“欧蝉枝”的殷勤,蓝问真心头一凛,半刻钟也等不下去了。她仗着辈分高那些下人不敢动她,直接不顾阻拦地闯进了西厢房。
踹开门见屋中二人一立一坐,皆是端端正正,她霎时就松了一口气。
“阙二公子,我要给欧小姐治伤了,请你回避。”蓝问真的语气硬邦邦,把不满全放在了明面上。
阙天晟不以为意,对“欧蝉枝”眨了眨眼睛便走了出去。
蓝问真“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见“欧蝉枝”神色淡然地看着她,气有些不打一处来,她压低了声音道:“阙从洲和楼若淳呢!他们怎么就任由那小混蛋把你给带到这来儿了。”
阙从洲对她的紧张关切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重新审视一下,那个冒牌货(逍遥)和蓝问真的关系了。
他摸不准这二人有多熟悉,也就不打算多话。
蓝问真许是知道问不出什么,叹息一声道:“算了,你主意正,我也懒得多说你。伤到哪了。”
阙从洲举起左手。
看到他的伤痕,蓝问真眉头紧拧,好好地检查了一番,才道:“还好,手没废。”
她将那手心仔细清理一番才为其上药包扎,接着她又给阙从洲诊脉。
片刻后,拿出一粒赤红色的大药丸递了过去:“把这个吃了,你体内的蛊虫有躁动的倾向,此药只能压制不能根除。你若不尽快找到解药,它们早晚会侵蚀心肺的。”
阙从洲眉头一跳,默不作声地嚼碎药丸,他眉目深敛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蓝问真见他如此,将声音压得几不可闻道:“你莫要丧气,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不若我想个法子,从阙昌那把解药骗来?”
阙从洲愣住,怔怔地看着蓝问真,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正直善良,以光明磊落著称的蓝问真,有朝一日竟会为了一个人行招摇撞骗之事。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阙从洲按捺下心中惊诧,故作感激道:“多谢前辈,我自有打算,您不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行吧,”蓝问真也自知自己不是骗人的料,她一边给女孩处理其他擦伤,一边忧愁道,“你是要真谢我,就办完事后带我去见那逆徒。”
阙从洲轻笑:“好啊。”
两人统共在屋中呆了两刻钟才出门。
候在门外的阙天晟转身望去,见“欧蝉枝”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是深蓝色的,有些老气,看样子是蓝问真给她带来的。
阙天晟脸上挂笑,迎上前去:“伤口处理好了?怎么样,严重吗?”
蓝问真态度依旧冷傲,一副不想与他多话的样子。
阙从洲见此道:“不严重,二公子我该回去了,就不叨扰了。”
话刚一落地,蓝问真就拦着他的肩膀扭身离开。
阙天晟忙挡住二人去路,看着阙从洲,目光温柔而专注:“我送你。”
阙从洲陡然犯起恶心,手指微微颤动,有些忍不住想抠掉这“好弟弟”的眼睛,再堵进他的喉咙里。
“用不着,你请回吧。”蓝问真忍不住呛声道。
阙天晟没有让步,固执地挡在二人面前。
三个人僵持下来,一院子奴仆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泥塑般连呼吸声都没有,显然是训练有素。
只有阙天晟的贴身小厮,又是一头冷汗下来,这短短一晚他见证了太多修罗场,生怕自己明天就小命不保。
好在这股令人窒息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只见阙从洲闭了闭眼,对蓝问真道:“前辈您先回去吧。”
怕蓝问真不走,他还特意补充道:“有些事,是该解决一下。”
她的声音如往常软糯沉静,却又好像多了一份不容置喙的肃杀之气。
蓝问真犹豫一瞬,颔首道:“好。”
待蓝问真离开,阙从洲抬眼看向阙天晟:“二公子请吧。”
她眉目含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一双墨瞳幽幽,仿佛能窥破人心。
今夜无月,只有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