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听到阙昌如此问,逍遥下意识颔首道了句很好喝。
阙昌捋着胡须,笑容中尽是心满意足,打趣地说着阙从洲从小就爱吃羊肉、喝羊汤,活脱脱一个小狼崽子转世。
逍遥看着他有些恍惚,这一刻,阙昌残忍狠毒的那一面似乎在她脑海中消失不见了,只剩这个会为家人洗手作羹汤,会照顾全家人的情绪,将一切做得面面俱到的父亲形象。
阙昌每每望向她的眼神,都让她有一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仿佛被他注视的时候,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最安全的小孩,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就是有父亲的滋味吗?
她自幼无父无母,哪怕是被桃源村人精心养大,也从未体验过这么直白又浓烈的关爱。
村里人待她极好,但又好像永远都隔了一层,就像是在刻意把她的父母之位留出来一样,他们很明确的让她感受到,每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的父母。
桃源村里是有孩童的,逍遥曾见过那些婶娘抱着自己的小孩,轻轻唱摇篮曲,看到叔伯们用木头做玩具,给自家孩子们一个惊喜。
她曾在年幼时撒娇让花访微也抱着她唱一唱摇篮曲,花访微怔了半晌寻个理由拒绝了。是什么理由逍遥已经忘了,但当时那种难过的滋味永远留在了心底。
逍遥记得花访微还有一个习惯,总是在九月初八那天让她大摆宴席,还要求她做两碗长寿面,只是那两碗面最后都不知去向。有一年逍遥五岁,不解地问为什么,花访微只说,今日是你父母的生辰,你要为他们庆生,要做个孝顺的子女。
逍遥当时想:我在花姐姐的屋檐下长大,合该也将她奉为母亲精心孝顺。于是她在花访微的生辰那天,摆了同样的宴席,做了同样的长寿面。怎料花访微并没有开心,反而红了眼眶,她哽咽着吃完了长寿面,开开心心和村民们一起庆贺到傍晚,接着在众人散去后严肃了眉眼告诉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为任何人做长寿面,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你的亲人,但没有人能越过你的父母。
年幼的逍遥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点头应允了,从此不再提起“父、母”二字。
间隔十几年的此时此刻,那种莫名的滋味骤然在她心头发酵、膨胀,令人窒息的酸楚几乎要将她淹没,逍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心中深藏的渴望,她渴望父亲母亲,渴望有一个人能像阙昌对待阙从洲一样,也对她展现出那般炽热又毫无芥蒂的舔犊之爱。
一碗汤很快见底,阙昌见状又为他添了一碗。
管家道:“大公子今日胃口好。”
逍遥轻咳一声,眨去眼底的酸涩:“父亲做的汤羹这般好喝,不能辜负。”
阙昌朗声笑道:“你啊你,惯会说好听话。”
逍遥被阙昌笑容感染,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管家见此打趣着说:“大公子今日看着倒是心情颇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分明没有半点不对,却让逍遥有些冒冷汗。那些父慈子孝的温情瞬间褪却,她不禁怀疑管家是不是在试探自己,难道她已经露馅了?
不会吧……
她知道自己学不来阙从洲那副高傲不羁,偏又温和蹈矩的模样,但阙从洲拒人千里的气质她还是能装得出来的,翻版欧蝉枝嘛。
可她现在有些拿不准了,毕竟眼前的两个人可是跟阙从洲朝夕相处的人精啊!
捏着瓷勺的手紧了紧,逍遥淡笑道:“关于魔教徒有了些线索。”
阙昌挑眉:“哦?我正要问问你昨夜发生了什么,听说欧家大小姐伤得也不轻。”
逍遥道:“是,她为了救我,伤了左手。”
“竟是如此。”阙昌讶异,随即看向管家,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递了个眼色,管家立马心领神会地拱手退下,看那离去的方向便知是芳兰院。
逍遥瞥了眼那树影婆娑的石头路,心中有些惴惴,她担心阙从洲会把她卖了,就像昨晚那样,一句话就让智渊知道她是假冒的。
“洲儿,你们在竹林中发现了什么?”
阙昌的问话唤回了她的神思,逍遥神色微凛,在心中过了一遍她和阙从洲对好的说辞,才开口道:“昨日大小姐在竹林练剑,我按照规定去寻她……”
逍遥将昨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隐去了她和阙从洲的争锋,只说他二人是在林中闲聊散步,在说到在竹林深处看到徐离月和班星惨死的凉亭时,她停住了话头,一脸犹豫地看向阙昌。
阙昌鹰眸微眯:“直说。”
逍遥面露难色,他站起身先是挥退下人,接着深深拜道:“父亲,那凉亭石柱上的剑痕诸多,儿子认出那并非是徐离月的缥缈剑法所为,而是……定海剑术。”
“什么!”阙昌拍案而起。
逍遥垂首忙后退一步,避开那双犀利如鹰的双眸。
定海剑术,是阙昌的独门剑术。
除了他会,就只有他的儿子阙天晟,和他的几个亲传弟子才会。但阙昌不知道,重生一次的阙从洲也在暗中学会了那独特的剑术。
今晨智渊去过芳兰院后,来给逍遥传话,除了告知她是谁将甘罗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