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即伤。
逍遥气运足下,想跳离餐桌,怎料刚刚偏身躲那一掌时,不得已退到了佟夫人面前。这正中佟夫人下怀,霎时间一道白绫自她袖中飞出死死缠住逍遥脖颈,力气之大几乎要活活绞断她的颈椎。
与此同时,红衣小姑娘掌风一转,直击逍遥心口,而那向来笑意盈盈的佟掌柜也露出一脸凶相,从桌下抽刀向逍遥的头颅斜劈而来。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如电光火石让人来不及反应,崔嬷嬷和蝶衣等人傻在当场都忘了尖叫,楼若淳抽剑来救,奈何她离得太远根本赶不及救人。
眼见逍遥挣脱不开,那刀那掌就在她咫尺之间,倏地一根银针飞来刺入她的背心大穴,痛得逍遥咆哮出声,同时蓬勃的内力也顺着她的手掌猛地散开,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佟掌柜和红衣女孩打飞了出去。
紧接着逍遥颈间的白练也掉落在地,她挣脱束缚回头看去,是阙从洲将一根簪子插进了佟夫人的颈侧,鲜血如泉一般喷了他一脸。
一旁佟掌柜和红衣女孩被逍遥打得口吐鲜血、五脏俱裂,可也不愿放弃,见佟夫人惨死,两人都杀红了眼般,撑着一口气咆哮着再次攻上。
这回逍遥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抄起一旁的碗碟用作暗器,以阙从洲那磅礴的内力辅助,猛地击向红衣女孩的手心,瓷片与之相触的瞬间炸裂开来崩了女孩一身,还有一片意外划破了她的眼角,疼得她脚下踉跄乱了步法。
而楼若淳也提剑攻上,一剑挑了她的手筋,随后变换剑招,以绝对的优势将佟掌柜碾压,游刃有余地劈断了他的刀。
她的剑快如残影,一记碧水秋光第六重剑式将佟掌柜割得满身伤痕,筋脉寸断却不致死,男人犹如一个血人,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哀嚎。
楼若淳向来光明磊落,剑出鞘要么点到为止不伤人分毫,要么就是一剑穿喉一击毙命。
她会很多折磨人的招数,但几乎从不使用,除非,她在生气。
此时此刻,楼若淳怒不可遏。
她提剑点在佟掌柜心口,一字一顿道:“谁派你来的?”
佟掌柜煞白着脸,腮帮子一动,头一歪,再没了气息。
阙从洲上前察看,沉声道:“他服毒自尽了。”
楼若淳气得咬牙,用剑将那趴在地上的红衣小姑娘翻了个个,发现她七窍流血,显然也是服毒自尽了。
小姑娘和佟掌柜的死相骇人,一旁蝶衣这时才神魂归位一般,看着这二人的尸身眼珠乱颤,尖叫一声翻着白眼昏了过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吓得躲在桌底的崔嬷嬷一个激灵,捂着老脸哆哆嗦嗦地嚎哭起来。
整个饭厅静得诡异,衬的崔嬷嬷哭声格外响亮。
逍遥被她吵得头疼,她蹙眉坐到椅子上,反手将背后的银针拔了出来,果不其然,一阵疲软之感袭遍全身,让她的腿肚子都直哆嗦,喉咙腥甜无比,逍遥狠狠咽了一口,才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气血。
她默默收好银针,不用猜都知道是阙从洲干的,这一招可谓是狠极,强行催发内力,调动所有真气瞬间爆发,其威力不可小觑,但同时也会伤人根本,保不齐就会折寿。
她再次感叹这人可真狠,对旁人狠得下心,对自己也狠得下心,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怕回头换魂回来活不了几年就翘辫子了。
抬头看向阙从洲,只见他跟没事人一样看着两具尸体思索着什么。
一旁楼若淳气得涨红了脸,她左看看右看看,猛地冲到逍遥面前:“你!”
逍遥被吓一跳,双目圆睁茫然地看着她,瞧见楼若淳眼眶泛红,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阙从洲:“你们!”
她喘着粗气,似乎是有千言万语,又似乎心乱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逍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好害怕楼若淳质问她哪来的这等内力,怕她发现她和阙从洲的秘密。
就在这凝滞的当口,一个人匆匆推门而来,瞧见这屋里的场景惊得大叫了一声。地上昏死的蝶衣一口气倒了过来,如诈尸般直挺挺坐了起来。
“我就知道,这也出事了!”来人正是智渊。
他匆匆忙忙往阙从洲的方向扑,半路脚步一拐直挺挺跪到了逍遥面前:“公子!你没事吧!没事吧!吓死小的了,有人在饭菜里下毒,车夫侍卫都死啦!死光啦!佟掌柜的人都是坏人,还好我有功夫在身啊,不然就见不到公子啦——”
智渊本就话痨,现在受了惊,更加话痨了,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是如何死里逃生,如何使用计谋一对多大获全胜。
楼若淳被他吵得头昏,大喝一声:“够了!”
智渊哆哆嗦嗦闭了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生气起来有多吓人。
楼若淳剑指智渊,厉声问道:“你说他们是赤仙楼的人?”
“是是是是,是赤仙楼的散人!就是,被赤仙楼四处招来的,跑单赚钱的。不是正经的内门弟子,所以他们不用刀鞭。”
“赤仙楼……”逍遥凝眉。
怎么又是赤仙楼!阴魂不散!
楼若淳脸色也不好看:“咱们得离开了,既然是赤仙楼,不咬死猎物他们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