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她倒吸凉气,这直接令她露了踪迹,屋中人察觉到她,一掌打向她所在的位置。
那一掌似是能翻山倒海,击碎了房梁青瓦。逍遥躲闪不及差点摔进屋中,好在她借势滚下房顶才幸免一难。
她不敢多留,提气拼命奔逃,然而她胸口气血翻涌不断,脚下也开始发虚,显然是被伤了筋脉。没逃出多远,她就受不住地一口血喷到了面巾上,浓烈的血腥气冲进鼻腔,熏得她头晕眼花。
逍遥竖指点过周身几道大穴,才压住了翻涌逆行的真气。
就在她想逃回芳兰院时,前方突然火光大亮,原是这主院动静太大,引来了数队护卫。
逍遥想另寻方向,却发现护卫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主院完全包围了。
她头皮发麻,不知该逃向何处。忽然斜前方人影一闪而过,逍遥认出了那是甘罗奔逃的身影。
难道他有路能逃出去?
这么想着,逍遥心一横,运功提气跟了过去。
*
此时的白鹤山庄人声鼎沸,如同在黑夜中被惊醒的狮虎,一波又一波高呼,是山庄的护卫正结队跑向主院,而一众江湖人也听见了那处不同寻常的动静,他们有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则不放心地向主院掠去。
一时间,白鹤山庄再度灯火通明,无数人影在上空划过分不清是敌是我。
而在这场吵闹中,东南角的竹林里迷雾蒙蒙,分外幽静。
竹林深处的石灯小路上站着一个人,他身姿挺拔,身着蓝衫带着一个银白面具,正微微抬着头似在赏月,可那夜幕漆黑不知有看头,他却赏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及近而来,男人看着早有预料,他慢悠悠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一个人影忽地从天而降,摔在了男人面前。
这人身着小厮服饰身形有些佝偻,在四周石灯微弱的火光下,能看到他高挺的眉骨与鼻梁,正是刚刚去刺杀阙昌的甘罗。
只是不知道为何,甘罗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老虚弱,他身上还有数个血洞,一看便知是被人刺破了周身大穴,而他的脚筋也似是被什么利器割断,血迹从一个点逐渐晕开成一大片,浸透了他的裤脚,显然那是道新伤。
甘罗气喘如牛,他早就和人里应外合,知道这里有一处无人看守的密道,可以逃出庄外,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明一世竟被人阴了一把。
他抬起头恶狠狠瞪向面前的那人,一双锐眸像是刀,恨不得一刀刺进进人心里。可他再凶,也不能改变他那落魄至极的凄惨模样。
“那小畜生背叛我了?”他声音粗哑字字淬毒,然而不待对方回答,他忽地瞪大了眼睛,似是认出了男人的身份,大惊道,“不对,你,是你,竟然是你!”
闷笑声从面具后传来,男人低头看着甘罗:“是我,你比我想得还慢。”
原来他在自此从来不是赏景,而是在等人,在守株待兔。
看着甘罗脸皮抽搐,还想张口谩骂,男人挥掌一抓,那一掌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却并未击伤甘罗分毫,反而是将人倏地吸在了掌中。
甘罗像一滩烂泥,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男人抓着头颅,他眼珠猩红不敢置信地盯着男人:“浮生掌……”
“是了。”
话落,男人另一只手隔空轻点,一道强大的气劲撞到了甘罗的哑穴上,紧接着他催动内力逼入甘罗体内,再引导或者说是裹挟着甘罗的真气和内力为自己所用,源源不断地回到他的丹田。
没有醉梦香的麻痹,甘罗痛苦万分,他睚眦欲裂,利齿将嘴唇咬破,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在这种屈辱感之下,他完完全全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夺走,那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内力如焰,真气如柴。
失去内力没关系,只要真气还在就能重新积攒,可人一旦失去真气就真的完了。
随着甘罗整整一甲子的功力被掠夺一空,他的面庞看起来更加苍老干瘪,他的皮肤、眼眸、发丝全部失去了活力。
这一刻,生命如有实质,在男人眼前流逝,但他面具后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兴致盎然,毫无敬畏之心。
他观赏着甘罗死去的过程如同赏月,令人心惊胆战。
很快甘罗如同一具干尸般死去。
男人深深吸气,他的气息是战栗的,一种兴奋至极的战栗。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着迷雾遮挡,男人看不清是谁,但他已经认出了那个脚步声。
他再次运起浮生掌,只要那人再靠近一步,他便要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