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推开门,外边阳光明媚,映在白雪上闪闪发光,煞是好看,但一股寒风袭面令他忍不住想缩回去,他真的怕冷。 但现在却不得不出来兜一圈,只因此时局势焦灼,军心惶恐,而他作为军队的灵魂人物,此时岂能龟缩屋内,那样会加重军心不安。 堡内里乱哄哄一团,士兵来回奔走,各种嘈杂声呼喝声吵的人脑子嗡嗡作响,常宇抬头看了看日头,半晌午,刺眼。 又看城头上人头攒动,人影憧憧。督公大人……经过身边的士兵双眼冒光给他施礼问好,无论常宇在朝中,在军中的口碑好坏,无论是喜欢的他的人还是讨厌他的人对他都有一个共同的认同 点,那就是会打仗,善打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以眼下大战在即,军心惶恐不安时,士兵们一见到他,不由自主的就安了心,就有一种,今儿稳了的感觉! 特别看到大太监那气定神闲的神态,时不时的对着和他打招呼的士兵微微点头,微微一笑,这更让堡里的士兵安心。 “马总兵在城上”况韧跟着常宇在堡中走了一圈后低声说道,常宇嗯了一声:“咱们也上去吹吹风” 说着裹紧了衣服往登城坡道走去,那儿集结数百待命士兵,见到他过来齐齐见礼,声震冲天,常宇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往城上走去。 城头小门洞里两个执勤的士兵又是赶紧要见礼被他挥手制止,传下去,战时各司其职,见本督无需施礼。 城上的风比下边大多了,也冷多了,常宇又缩了缩脖子,伸手在旁边一个士兵的身上摸了摸,那士兵一时不解其意,吓得一动不敢动。 “冷么?”常宇问。 “不冷,一点儿都不冷”那士兵使劲的摇了摇头,满眼炙热的看着常宇,只是脸和手都被冻的通红。 “本督相信你不冷,但不信你一点儿都不冷”常宇笑了笑,又在旁边一个士兵身上摩挲几下,心里稍有安慰,是棉服。这个年头,特别是当兵的能穿上棉服真的是很不容易了!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棉花早已普及甚至过剩,连羽绒服都进入寻常百姓家,可这年头豪门贵胄们 那是皮草大氅,或以丝绸棉,普通老百姓过的好点的能用上棉花,大多填充物都是芦苇絮或干草。 而作为当兵的,甚至还不如普通老百姓呢。 原因很简单,要么朝廷欠饷,要么就被上下克扣的所生无几,棉服也不是没有,少到可怜,而且多为将领亲兵所有,普通士兵真的塞干草御寒。 即便是现如今,朝廷努力解决边军的饷银和福利,常宇更是巡视九边查贪腐,但也不是所有边军都能穿上棉服的。 只不过宁远军例外而已。 首先他们是现今唯一与敌对峙的边城,其二,祖大寿会要,其三,常宇会给,也会帮着要。…. 至于贪腐卡拿要吃空饷,这边真没人敢伸手,原因很简单,太多双眼睛盯着呢! 随后常宇沿着城墙缓步而行,不时东瞅瞅西看看检查一下战备物资,炮弹,箭簇,檑木,甚至连金汁都要闻一下。 城南处,举目远望,除了白雪皑皑毛也看不到一个,况韧知道他在看什么,低声道:“快马已报,今日必至”。 常宇嗯了一声,转身沿着城墙往北行去,远远便见那儿挤了一堆又一堆的士兵踮脚朝正北眺望,知道马科也在其中。 “能看清么”常宇走过来,众士兵闻声转头,连忙闪开空隙,马科拱了拱手:“看不真切,但也足够热闹”说着把手中千里镜递给常宇。壕沟那儿相隔塔山堡有十来里地,即便今儿云淡天晴也看不了那么远,特别是满地白雪在阳光下各种闪闪发光,但远的近的满地移动的小黑点证实了马科说 的确实热闹的很。 “鞑子从一早发兵,可磨磨唧唧半晌午了都还没露个正脸,让咱们在这磨刀霍霍干等着是什么意思?”常宇挑眉嘀咕着。 马科叹了口气:“或许在憋什么阴招,又或许胆子小,不敢擅入,但既然他发兵了,自不会无功而返,这一场大战躲不过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督可从未躲过谁”常宇嘿了一声:“他蠢蠢欲动那么久,岂能不动手,咱们谋划那么久,不收拾他一番又岂能甘心”。 是呀,马科微微点头:“大家都各自准备了那么久,都信心百倍,是骡子是马是要牵出来溜溜了”。 “没错,就各看本事了”常宇话音刚落,便听一声疾呼,众人循声回望,便见一人呼哧呼哧奔来,乃军中探马:“报督公大人,已侦得敌军行踪”。 说,常宇眼睛一眯。 探马喘着粗气道:“鞑子兵有近三千,在杏山扎营”。常宇先是一怔,随即同马科对视一眼,这情报确实让他很是意外,在他们猜测中清军这三千兵马应该是先锋部队,目的是直驱塔山堡城下,将明军堵在城中 ,随后大军压境开始攻城。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三千兵马此时竟在杏山那个废墟里扎营不前,仅派遣数百骑在壕沟一带与明军的前哨纠缠,这就耐人寻味了。常宇摸出一块碎银递给那探马:“给你和其他兄弟们买酒喝”却没想到那士兵摇了摇头:“小的一队七个